第3部分 (第4/5页)

就在那个患了淋巴癌的王姐死的那个下午,产房里生了两个双胞胎小孩。哭声清晰地告诉我们,那个妇女死了不要紧,我们来了。

的确如此,我正巧去检查他们。

当我进门的时候发现双胞胎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旁边一个男人在哭泣。

而这两个可爱的孩子眼睛都还没有睁开,这让我想起我家的猫生养猫崽的时候,那些猫崽也同样如此。请原谅我的类比,的确如此,人与动物的生存死亡是相似的,不同的是,动物产下的时候并不哭,但是人诞生之初就哭泣着。用某些哲人的话来讲:人生来就是一出悲剧。

然后我抚摩着他们的脸,他们的小床上贴着标签,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我想起很多电影电视上有这样的清节:在产房里,两个孩子的标签对调了一下,他们的命运从此改变。

是的,这种情节多么俗套,什么医院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再说了,这对双胞胎的标签即使换了,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误差的,无非是大小不分罢了。

两个孩子都是显得非常可爱。接生的毛医生在我旁边告诉我,刚刚有一个小孩一直没哭。

不知道怎么没哭。护士说道,检查了,身体健康。

哦。那没关系。并不是所以的人生下来都要哭的。我说道。

事实证明我的话是错误的,当天晚上,那个小孩忽然死了。没有任何原因。

大概上帝在创造人之初,规定了人必须在诞生之时大哭一场,以洗脱自己的罪。所以哭并不是坏事。

于是那天,王姐、孕妇母亲与那个小孩在停尸房一同度过,我看着三具尸体站在门口发呆。不知道他们是否想过生的时候没有相遇,死的时候会共处一室?

2

我告诉你,在写这篇死亡舞台的时候,我不叫张浩民,我只是一个医生。我讨厌这个世界不断的生与死。

现在是早晨八点,阳光早已经进入了我的房间。新的一天应该又会有人生有人死,有人悲有人喜,想想人无非是来到人世走一遭,为的是什么?

张医生!来检查孩子。毛医生在门口叫着。

男的女的?我问道。

男的,双胞胎。但是母亲死了。毛医生说道。

我跟着毛医生向产房走去,远远便听到一个男人哭泣的声音。

进门之后,发现女的已经躺在平台上死了,白布裹住了她,血迹斑斑。一个男人爬在旁边哭泣着,声音哽咽。我发现他正是今天早上坐在医院一角的男人,他的脸上写满了生活。我一开始说,不论他是死者亲属,还是产房里那个尖叫者的丈夫,我都丝毫不敢和他有任何接触。人在这个时候往往是失去理智的,或悲或喜。可惜我猜错了,如今他既是死者亲属,也是产房尖叫的丈夫了。来的时候领着老婆来,走的时候抱着孩子。

我检查了两个孩子,一切正常。

我看了看哭泣的男人说道,节哀。

你们医院什么狗屁技术!男人忽然嚷了起来。

实在对不起,像你家这样的情况一千个中才有一个,要么保大人,要么保孩子。毛医生道。

那应该保大人啊!男人哭道。

是你家女人哭喊着要求保小孩的。她说如果我们不保小孩就跟我们没完。另一个护士胆怯地答道。

他还说过什么。男人哭着问道。

她说生前对不起你,以后报答你了。护士说道。

男人又一次哭了起来。这个男人在短短一天之内将体验人生的最大喜与悲。他看着妻子的尸体被推下太平间,他儿子被诞生在产房。

护士抱着孩子进入了隔壁的房间,我跟着走了进去。

张医生。护士见我进来,表情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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