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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我们需要重新建立个人主体精神生活的尊严——其实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在使自己“不是东西”。蔡元培校长确立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宗旨成为北大的立校之本,而这何尝不是理想的社会生活的指标?我们选择在北京大学建校一百一十周年校庆之际“寻找北大”,我们寻找的不仅是一种教育精神,也是一种社会运行精神,一种个人生活态度。“寻找北大”,其实是寻找一个美丽的梦境,梦中有刘文典先生在月光下向学生讲《月赋》的场景,有法律系某生“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喝二锅头、啃猪蹄,醉乎梁启超先生墓前,咏而归”的理想,有曾昭抡教授“生活里边有个东西,比其他东西都重要”的对信念的坚持。这是自由舒展的生命形态,而不是龚自珍笔下横遭删削的病梅。
北大并非某所具体的大学,而是一个造梦之地,无论具体地点是在沙滩红楼还是未名湖畔,它独立、自由、担当的精神气质是那些最深层的理想主义者相互辨识的标记。近年来关于北大的批评性报道不断见于报端、网络:进北大校门查证事件,“未名湖大酒店”事件,拆除三角地布告栏事件……这些具体事件往往被提升到抽象的层面予以批评,可见北大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它的实际意义,它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验证某种关于“好”的标准。这些批评体现了在一个剧变的时代里,人们本能地对某种“丧失”的警惕,而发出最严厉批评的,往往是北大人自身。“寻找北大”不是沉浸于“意淫”的氛围中,而是一个严厉的提醒,一次对无孔不入、一统天下的“现代化”逻辑的反省和抗争。在看似平民化的现实中,可能隐藏着更紧密的绳索;在貌似奔向解放的途中,可能潜伏着更深的牢笼。因而,“寻找北大”便不能不成为一种必要,以应对这场看似无形却异常残酷的战争。
本书讲述了一些故事,提示了一种已经消逝和正在消逝的大学精神。本书的写作者,年龄大者已逾七十,年龄小者二十出头,他们的大学岁月分布在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每一个十年里,他们关于北大的记忆跨度与共和国的历史长度相当。在他们或激动、或遒劲、或昂扬、或低徊的叙述中,我们总能辨认出一点相似的向往:生命的枝条自由朝向无垠的蓝天。
编后记:拒绝“意淫”北大(2)
钱理群老师(我们更愿意称呼他为“老钱”)慨然允诺出任本书主编,这是我们尤其感动的——他是一个一直坚定着我们对北大的信心的不妥协的长者。当然,本书存在的一切不足,毫无疑问应由我们具体操办者负责。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所北大
书评人:舒白
年来校友同学相聚,谈起母校北大,每每有这样的叹息:北大越来越不像以前的北大了。三角地的拆除,26号楼的拆除,大张旗鼓的本科教学评估,还有一个个老先生先后的逝去,让我们无法阻挡地感受到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正在消失。现在走在校园里,光鲜亮丽的新楼房随处可见,然而这却似乎只能增加我们对已经消逝的风景的怀念。
在北大110周岁生日到来之前,说起这些未免有些丧气。其实类似的话一直都有人在说,比我们更早的师兄师姐和老师们,在十年前乃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对北大的变化表达过他们的不满。对北大的不满似乎已经成为北大人的一种传统,虽然他们在外人面前又要极力维护北大的形象与声望。无论如何,我们常常习焉不察的却是,这种不满背后的批判精神和理想情怀,正是北大赋予我们的呵!
这也正是为什么北大人在表达他们的不满的同时,却又会如此深情地用文字写下他们对北大的忆念。这并非简单的怀旧,而是要以文字的方式,去小心翼翼地摸索、爬梳和整理北大留在他们生命中最深刻的印迹,去点亮那些火种,让微弱而温暖的光芒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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