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总是平静不下来。让他谈旅途见闻,他只字不谈有关名胜古迹,却净谈些学友在旅馆里半夜起来解手,因为害怕,就把他叫醒一道去,所以第二天早晨困倦得起不了床之类的事。
这次旅行,的确给阿宏留下了强烈的印象,但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于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诸如他在学校的走廊上涂了蜡,让女教师滑倒等一年前的事;电车、汽车、高层建筑、霓虹灯广告光灿灿的,一瞬间迫近自己身边,擦过复又消失等一些令人惊奇的东西,不知都到哪儿去了。这个家庭,与他出发前一样,有食具橱、挂钟、佛坛、矮脚桌、梳妆台,还有母亲;有炉灶,还有肮脏的榻榻米。这些东西不用说谁都知道。可是,就连这一些,母亲也纠缠着要他谈呢。
直到哥哥打鱼回来,阿宏才总算平静下来。晚饭后,他在母亲和哥哥的面前,打开笔记本,泛泛地谈了一通旅行的见闻。大家听完,心满意足,不让他再谈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一切就是不谈,也成为熟悉的存在。食具橱、挂钟、母亲、哥哥、熏黑了的旧炉灶、海啸……阿宏在这些东西的包围中酣睡了。
春假即将结束。阿宏早晨起床以后直到晚上睡觉以前,拼命地游玩。岛上可供游乐的场所很多。自从在京都、大版头一回观看了早就听说的美国西部电影以后,阿宏就在伙伴中间玩起模仿西部电影的新游戏来。他们看见隔海相望的志摩半岛上的元浦一带,山火的烟云袅袅,就自然地联想到印第安城堡点燃起的狼烟。
歌岛的鱼鹰是候鸟,这季节鱼鹰的踪影渐渐消失了。全岛的夜踪不时调嫩鸣略。冬季里,通向中学的陡坡顶端上,正面迎风,人们立在其间,鼻子都被刮得通红,所以人们把它称之为红鼻子岭。不过,纵令是余寒料峭的日子,风已经不足以刮得人们鼻子通红了。
岛南端的辨天海岬是孩子们玩西部剧的舞台。海岬西侧的岸上,石灰岩嶙嶙峋峋,顺其而行,绕到了歌岛上最神秘的地方之一的岩洞入口处。从这宽一米半、高七八十公分的小人口进到里首,迂回曲折的路渐渐变得宽阔了,三层的洞窟就展现在眼前。来路一片漆黑。走向洞窟,呈现不可思议的微亮。洞|穴看不见的深处,贯通海岬,从东岸流进来的海潮,在深深的监坑底里,时而涨潮,时而退潮。
顽童们手持蜡烛,走进洞|穴。
“喂,留神!危险!”
他们一边互相提醒,一边爬进黑暗的洞|穴,彼此交换了眼色。在烛光的映照下,伙伴们微微绷着的脸浮现了出来。于是,他们对在烛光照耀下的不论谁的脸都没有长出浓胡子而深感遗憾。
小伙伴就是阿宏、阿宗和阿胜。他们一行正要深入洞窟里首,做一次印第安式的探宝行动。
来到洞窟,好容易站起身来,先行的阿宗的头,碰巧缠上了厚厚的蜘蛛网。阿宏和阿胜起哄说:
“什么呀,头戴这么多头饰,你成了个酋长了嘛!”
他们在昔日不知谁人在洞壁上刻下的长满青苔的梵文下方,立了三支蜡烛。
从东岸涌进深坑的海潮,拍打在岩石上发出了强烈的回响。这怒涛声与户外所听见的涛声,简直无法比拟。沸腾的水声在石灰岩洞窟的四壁上引起的回响,形成多重的轰鸣,使人感到仿佛整个洞窟都在鸣动,都在摇撼。他们想起人们的传说,阴历6月侨日至用日这期间,将有七尾纯白的大鲨鱼在坚坑的角落里出现,就不寒而栗。
少年们游戏,角色是随便对调,敌我也是可以轻易地轮换的。报举头缠蜘蛛网的阿宗当“酋长”之后,另外两人便放弃了迄今充当边境守备队队员的角色,这回成了印第安人的随从,伴着涛声的可怕的回响,伺候在“酋长”的身旁。
阿宗也心领神会,威严地坐在蜡烛下的一块岩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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