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页)

起几何题来,竟然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准确无误。念归念,写归写,要是不让他念,只让他写,除了他写的英文字母都是工整的印刷体外,与一个学生没有什么两样。小宝教给了他英文字母的念法,他竭力地记下来,并且费了好大气力,才把原来自己创造的念法忘掉。而且回头看看,自己粗笨的方法,实在可笑。

自从小宝他们偷了书交给他以后,元叔有了书读,学习的兴趣转向了实用知识。如那些书中,有一本是《平湖脉学》,一本是《傅青主女科》,一本是《汤头歌诀白话解》。元叔得了这三本书,如获至宝。配合着孙乃社的几本阴阳五行书籍,他解开了医学书中许多难解之谜。他从此迷恋上了医学,把三本书背得滚瓜烂熟。什么虚实寒热,表里阴阳,望闻问切,他都揣摩了个###不离十。一年四季,他按着自己的脉搏,嘴里念叨着:“浮脉为阳,其病在表,寸脉伤风,头疼鼻塞……”或者“三秋得令知无恙,久病逢之却可惊。”拿起中药来,他立刻想到些药的药性,如“人参味甘,大补元气,止渴生津,调容养胃”、“黄芪性温,收汗固表,托疮生肌,气虚莫少”,等等。他回味着和凤姑在一起的那为数不多日子里,他对女人身体构造的了解,对女性的疾病研究得比较通透,他试着给一些生病妇女们开的药方,非常见效。同时,掌握了不少偏方、背方,连给婴幼儿捏喉咙、扎马牙和给大人们拔火罐,他都练就了一套独特的手法。

后来,针灸治疗聋哑人的宣传,一度在各种媒体上,像神话一般,被炒作得十分厉害。他到高楼街买回了关于针灸方面的书籍,首先在自己身上做试验,把自己的腮帮子扎伤,肿了数天。他创造了治疗牙疼的几种方法,对火牙、酸牙及虫吃牙,各有一套成功的吃药、扎针的疗法。到地里干活时,他的银针也不离手,谁要是哪里有了病痛,他朝“阿是穴”上扎一针立即止疼,然后配合其他穴位根除痼疾。

元叔的医术渐渐地传了开来。起初,由于他没有经历过老师指教,也没有通过任何渠道进行过培训,大队卫生所不肯接纳他,坐堂的医生还想方设法刁难他,嘲笑并糟蹋他,他想当一名“赤脚医生”都不可能。但老百姓真的是“不信广告信疗效”,找他看病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他一直没有得到行医资格证书,然而,他确实是我们山区那一带远近闻名的好医生。

在他刚刚开始钻研医学之前,他还对搜集农谚产生过浓厚的兴趣。他整理出了几百条谚语。如种子方面,他总结出“麦收胎里富”、“见子不顾苗”,等等。在种植节令方面,他总结了“枣芽发,种棉花”、“头伏萝卜二伏芥,三伏里头种白菜”、“白露早,霜降迟,寒露种麦正当时”、“土里芝麻泥里豆”,等等。在施肥方面,他总结出“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施肥多不如施肥好,施肥好不如施肥巧”,等等。在天气预报方面,他也总结出了一些谚语,如“八月十五云遮月,防备来年雪打灯”、“云往南,雨涟涟;云往东,一阵风;云往北,一阵黑;云往西,披蓑衣”,等等。这些农谚,很符合我们那里的地域特点。他对小宝说过:“有朝一日,我要把它整理成册子,送给有关部门,成为指导农业生产的资料。”其实,他总结的这些东西,有的到现在已经过时了,因为在那个时候,哪有反季节作物,哪有大棚蔬菜呢,真的难为他了。

七太爷的心一直想飞,元叔的心也瞄向了太空。在凤姑出嫁以后,他在生产队的场院里看场,遥望星空,排解心中的悲愤。他妈妈信主的情结,一度感染过他,但他的思考方式显然同老太太的思考方式不一样,他考虑得更博大一些,更深远一些。人生到这个世界上,对宇宙空间的了解实在太少了,而且了解得越多,就越感到知识的贫乏。就好像一只蚂蚁,趴在一个正在吹大的气球上,它看到了局部的领域。当它的视野更加远大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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