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5页)
用指腹轻抚著细密的针脚,伊尔猛罕觉得那股恼怒和恨意在不知不觉当中开始流失,他的心在快速地软化。他告诉自己不该轻易地原谅她,可是恨她却得花上更多的力气才能维持下去,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绝境?
想原谅她,又不甘心,要恨她,又无法否认自己要她、爱她……说到底,是他高傲的自尊在作祟,因为不想再受庆亲王的嘲笑羞辱,所以才会这样僵持下去,没办法拉下脸来。
早上,他知道她会远远地目送自己出门,夜深了,他待在书房内,她便会端来热茶,搁了就走,彼此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却又能意识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其实这段日子平静下来,他似乎也已经接受芮雪不敢跟他说出真话的原因,是因为爱他,想跟他在一起,才刻意瞒著,不是存心的,只是……想到她是那人的亲生女儿,依旧无法接受,往后见到对方,又会如何被揶揄讽刺。
直到天快亮了,伊尔猛罕独自来到这座院落,轻轻地推开房门,才跨进门槛,就因屋内的寒冷而皱起眉峰,由于里头的摆设没有变,尽管光线昏暗,行走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他站在炕前,适应了幽暗之后,也能看得较为清楚,他看见芮雪蜷缩在被子里,似乎冷到微微发抖,这一幕让伊尔猛罕心中大怒,很想立刻把人叫来,让那几个伺候的婢女全都挨顿板子,再逐出府去……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让芮雪连在奴仆眼里都不过是个失宠的福晋,连他都对她视而不见,何况是府里的奴仆,得不到尊重的她,才会遭到这样的待遇。
他心痛如绞,解下肩上的披风,轻轻地盖在芮雪身上,然后步出寝房,马上找来总管。
“小的会好好的严惩。”总管听完大惊,怎么也没料到她们敢在背后搞鬼,于是把那几个调去洗衣,这种天气可不好受。
翌日早上——
当芮雪难得睡个好觉醒来,才发现房里好暖和,还有盖在身上的披风,她认出是伊尔猛罕的,难以置信地捏了下脸颊,以为是作梦。
“福晋醒了?”婢女听到声音进来伺候。
芮雪将披风拥在怀中,上头似乎还留著他身上的余温和气味。“贝勒爷夜里……是不是来过了?”
“奴婢不清楚,只知道总管吩咐咱们要好好伺候福晋,不能有任何马虎。”她边梳发边回道。
闻言,芮雪将脸蛋埋在披风内,眼圈发热,可是唇角却扬起。“贝勒爷已经不再那么气我、恨我了吗?”只要他能原谅她,找回之前的恩爱,那么这段日子所受的苦都值得了。
当她捧著披风过去,伊尔猛罕正准备出门,仆役也取了另一件披风过来。
“这件比较保暖。”她来到他面前,想亲手把它披上,又怕被厉声地拒绝,迟迟不敢有动作。
抬眼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著自己,却没开口驱赶,她这才紧张地为他系上带子,再抚顺披风上头的绉褶。
他必须克制著将她捞进怀中的冲动,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待她,她还是一心对著他,她为什么这么傻,傻得让他心痛。
“好了,别忙了。”他拉开她的小手,告诉自己该走了,却因芮雪手上冰凉的体温而蹙起眉心。“府里有手炉,待会儿让总管去拿。”这回说完便真的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只有自己明白,他简直像是落荒而逃,唯恐多待个片刻,就会打破了自己撂下的狠话,想要狠狠地搂住她,与她在炕上温存一回,甚至开口说他不再生气、不再恨她了。
伊尔猛罕直到此刻才领悟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管她做了什么,他就是无法不爱她。
第七章
翌日雪稍停了。
一辆马车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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