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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冷笑,略瞥了他一眼,态度从容至极,并不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动摇:“晋白,如今说这个,怕是太晚了吧。就算是我肯罢手,他也未必肯放我一条生路。”

谢晋白身子微微前倾,顾景清眉头一皱,下意识要躲开,可看他目光极是澄澈透明,这才压住了后退的想法,听他诚恳说道:“如今圣上担心的,不过是殿下手握兵权,声誉隆盛,威胁到了这江山宝座,若是殿下肯息戈罢兵,主动卸下兵权,退守关外,以卑辞相请,重宝相亲,必然也能得一席之地,做个安散闲王。圣上即是有意斩尽杀绝,也需顾念骨肉之情,青天煌煌,必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之举。”

顾景清听他一番剖白,却是毫不动心,反而笑得更厉害了:“靖王难道不是他的手足,你看他如今的情状,可能做得安散闲王吗?”

谢晋白微叹了口气,早就猜到了他这固执的态度,便又劝道:“靖王名声极恶,文武百官无不摇头非议,殿下却是向有令名,朝堂上下无不称道,纵然圣上有所动作,也必然有人出来说情,哪里能同日而语呢?”

顾景清似是极倦,扶着头闭着眼听他说完这番话,方才幽幽叹了一句:“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不会容情。”

“顾绍余毫无人望,纵然逃得一劫,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而我…早在十年前,他就巴不得除之后快了。”

他那个五哥,怕早就打好了盘算,这才将自己的名声糟蹋到如斯境地,倒是他背着这好名声,倒成了为自己送葬的墓碑,不过是待早待迟罢了。

可身处在他这个位置,若是没有这些浮名,怕也只会死得更快吧。

因着母妃的缘故,从小时起,他便自认是储君,从未想过这个位子,有一天,竟会落在那个平平无奇的大兄手里,而那时,他母妃初卒,自己身在边塞,四立无援,唯有先破后立一途,方是救命之道。这才不遗余力结好权贵,希求贤名,可如今,他这救命之法,反成了索命之法,倒真叫他哭笑不得。

谢晋白心底悚然一惊,看他缓缓睁开了眼,有些烦厌却仍勉强支撑着道:“杨陌这边我会继续敲打着,杨严那边你也多多留心,若是得了明王宝库,想是能多几分胜算。”

“晋白知道。”谢晋白沉默半响,终是闷闷允下。

顾景清心中也是烦闷不堪,可还是强打起劲跟谢晋白寒暄道:“说起来,你那个姐姐可曾有了下落?”

谢晋白听到他此话竟一时没有回答,只默默盯着他看,看得他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时,才沉沉道:“还是不曾。”

顾景清本以为他瞧出了什么,此时听他回话才松了口气,有些自责道:“可惜我只能查出来跟靖王有些联系,不然你寻起来也能方便许多。”

谢晋白摇了摇头道:“我去靖王府探过了,却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顾景清沉吟半响,道:“我会叫人留意的,若有了线索也会通知你,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那晋白就先行谢过了。”谢晋白行了一礼,道,“时候不早了,晋白也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下去吧。”顾景清挥了挥手,见他走到了门口,又匆忙补了一句,“苻景升那边,怎么样了?”

谢晋白止步门前,不紧不慢道:“小侯爷仍在山阴公主的一处私宅里。”

他似是想到什么,又问道:“殿下是要将他放出来?”

“不必了。”顾景清话说得冷漠,“他知道了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