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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妄言痛苦地抬起頭來:「其實我也會打牌。」
周斯音理了理手裡的報紙,頭也不抬:「寫完這章再打牌,我陪你打。」
書妄言:「……」
誰要跟你打牌,就沒贏過……
他用鋼筆蹭了蹭自己的臉,繼續埋頭寫稿。
紀霜雨一手抱一個娃,溜去餐車和小夥伴們一起打牌,讓徒弟幫自己領著娃。他帶來的三個徒弟分別是六兩、陳衷想,還有個叫羅仙甫。
好傢夥,他們有的白頭髮都有了,還比露露、雹子還小一輩,恭恭敬敬抱著倆還沒一米高的叔叔阿姨。
餐車內很快有乘客發覺自己竟和名角相遇,不知多熱情,逐一同他們握手。
大家聊得興起,到最後,金雀還即興來了一段,車廂內的氣氛立時到了高潮,她聲音清亮高亢,一直傳到了三等座的車廂。
現在火車票價太貴了,許多工資收入很不錯的人,也只坐得起三等座——畢竟真正沒錢的話,是連火車也坐不起的。
三等座沒有餐車、臥鋪,也沒有座號,全靠自己搶座位,環境和高等車廂沒得比。
但聽到這清亮優美的嗓音,原本喧鬧的車廂竟是漸漸安靜下來,連小孩兒的哭鬧聲也漸漸隨著環境清淨而停了。
車上多是京城人,京城戲迷最能欣賞唱功的,便是看不到金雀容顏,單聽聲兒也美了,有人小聲說:「聽說今日金仙去滬上,這怕不就是金仙在唱。」
還有的人大著膽子,從車窗探出去半身,大聲叫好,「祝仙子名揚外埠!」
金雀也聽到了,不禁露出笑容,竟也探出身子唱,聲音便傳得更清晰了,似乎整座火車都被這美妙的聲音縈繞了。
紀霜雨扶住了探身的金雀,所見的每張臉上都是欣賞的表情,將這當作旅途中最美妙的奇遇。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還是頭一次親身看到這樣的場景,因為一曲唱段,整個車廂都沉醉了,所有人都能夠欣賞金雀宛轉的唱腔,不會嫌這節奏太慢。
……
紀霜雨一直待到晚上,金雀他們都去臥鋪睡覺了,頭等座、二等座附帶的臥鋪是要另外花錢的,紀霜雨把女孩送到了車廂,自己也回去。
露露和雹子都已經在他臂彎中睡著了,小孩子覺本來就多,他只覺得自己帶娃下來,倆胳膊是越來越有力了。
紀霜雨進去時,燈已黑了,周斯音怕是已經睡著,他便沒開寢燈,把小孩先放好,然後摸黑輕手輕腳脫換睡衣。
紀霜雨換好睡衣,坐下來換睡褲,怕是挨著周斯音了,他翻了個身,呼吸稍微一頓,便迅速伸手把寢燈打開了。
不愧是你啊。
紀霜雨本來要出聲,忽而想起周斯音那荒謬的推斷,便俯身下去,對著還有些迷糊的周斯音,裝模作樣地冷笑一聲,抬起兩隻手:「是本無常來索命啦。」
周斯音:「!!」
離得這樣近,紀霜雨都能看到他瞳孔劇烈縮了一下。
那一頭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茫茫然而後緊張的神情,叫人更失卻平日的氣勢,紀霜雨越發覺得好笑了。
接著他看到周斯音的目光聚焦,停留在了自己身上,似乎還沒回神一般,直勾勾的。近在咫尺的目光讓紀霜雨手指又是一麻,生出莫名的心思。
雖然周斯音猜得亂七八糟,但無可否認,世上唯獨他,分辨出了「紀霜雨」的異樣……
只是時代所限,與自身世界觀,給出一個叫人哭笑不得的結論。
周斯音看到他穿著厚厚的法蘭絨睡衣,褲子換到中途,半遮半掩下露出一截腿,筆直修長,同他面上肌膚一般,光潔如玉,在寢燈淡淡的光芒下,仿佛籠著煙雲。
而他,而他近在咫尺的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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