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芳菲 (第3/4页)
人病逝,沈玉容及母回襄阳奔丧,和薛芳菲得以认识。
永宁公主说了许久,似是不耐烦,将那盆海棠随手放在桌上,示意两个仆妇上前。
沈玉容是她的丈夫。
薛芳菲意识到了什么,高声道:“你要做什么?”
她的容颜向来是美的,否则也不会当得起燕京第一美人的名号。她出嫁那日,燕京有无聊的公子哥令乞儿冲撞花轿,盖头遗落,娇颜如花,叫街道两边的人看直了眼。那时候她的父亲,襄阳桐乡的县丞薛怀远在她远嫁京城之前还忧心忡忡道:“阿狸长得太好了,沈玉容怕是护不住你。”
永宁公主的笑容带着畅快和得意,她道:“你薛芳菲品性清高,才貌无双,当然不能背负与人私通的罪名,这几个月苦苦挣扎,虽然沈郎待你一如往昔,你却不愿意饶过自己,趁着沈郎不在府上,悬梁自尽。”罢了,她轻笑起来,“怎么样,这个说法,可还全了你的脸面?”她复又换了一副面孔,有些发狠道:“若非为了沈郎的名声,本宫才不会这样教你好过!”
榻上,薛芳菲仰躺着,眼角泪痕半干。一张脸因为近来消瘦,不仅没有憔悴失色,反而越发病容楚楚,有种动魄惊心的清艳。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薛芳菲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可她还未动作,那两个仆妇便动身将她压制住了。
她们三人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奈何夏日的午后太寂静,隔得又不远,便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屋里人的耳中。
“本宫和沈郎情投意合,可惜偏有个你,本宫当然不能容你。若你是高门大户女儿,本宫或许还要费一番周折,可惜你爹只是个小小的县丞,燕京多少州县,你薛家一门,不过草芥。下辈子,投胎之前记得掂量掂量,托生在千金之家。”
那婆子还要说话,另一个丫鬟也道:“其实夫人也挺可怜,生得那样美,才学又好,性子宽和,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
薛芳菲绝望陡生,她不肯放弃,苟延残喘,抓住生机指望翻身,她没有自绝生路,却拼不过强权欺压,拼不过高低贵贱!
粉衣丫鬟不以为然:“怎么会?老爷已经三个月都没来夫人院子里了。”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那事情闹得那样大,咱们老爷算是有情有义,若是换了别人……”她又撇了撇嘴,“要我说,就当自己了结,好歹也全了名声,这样赖活着,还不是拖累了别人?”
抬眼间,却瞧见窗外似有熟悉人影,依稀辨得清是枕边人。
“小蹄子,背后议论主子,”年长些的婆子警告道:“当心主子扒你的皮。”
薛芳菲心中又生出一线希望,她高声叫道:“沈玉容!沈玉容,你这样对我,天理不容!沈玉容!”
最左边的丫鬟回头看了一眼窗户,道:“天热,这屋里的药味也散不出去,难受死了,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窗外的人影晃了一晃,像是逃也似地躲避开去。永宁公主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靠墙的最后一间房,门外正坐着三人,两个穿粉色薄衫裙的年轻丫鬟,还有一个身材圆胖的中年婆子。三人面前的凳子上摆着一叠红皮瓜子儿,一壶酸梅汤,一边吃着一边闲话,竟比主子还要自在。
仆妇扑将过来,雪白的绸子勒住她的脖颈,那绸子顺滑如美人肌肤,是松江赵氏每年送进宫的贡品,一匹价值千金。薛芳菲挣扎之际,想着便是杀人放火的凶器,竟也是这般珍贵。
崭新的宅子,御赐的牌匾,庭院中穿梭的下人来往匆匆,只是外头炎炎夏日,宅子里却冷飕飕的。许是屋里搬了消暑的冰块,然而越是往院子里靠墙的一边走,就越是发冷。
永宁公主立在三尺外的地方,冷眼瞧着她如濒死鱼肉一般挣扎,讥嘲道:“记住了,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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