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4/5页)

还是会汗毛直竖的。

“咣当”一声,她转过头来,这已经是则宁第五次打破她好不容易比手划脚才用新鲜蘑菇从契丹牧人那里换回来的大宋瓷碗——之前他已经打破了很多东西——他绝不是故意打破的,他是何等细心淡然的人!

怎么了?她放下手中在编织的草丝,凝眸看着则宁,怎么了?

则宁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剧烈的头昏头痛,从前也曾经有过,但并没有这样强烈,一头痛起来,他的手就跟着麻痹,就会打破东西。他从来都不会表现他的不舒服,头痛的时候,他就一双眼睛盯着前面的某一点,试图让自己忘记一些东西,让精神超越那个痛苦。他有第一流的忍耐力、和第一流的淡然的表情。

还龄看着他突然非常专注地盯着他们这一个月才搭起来的草棚屋上的一根草芥,专注得似乎不知道身边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放任那个瓷碗跌下来。

“啊?”她发出一声诧异的声音,走过去,做口型,“怎么了?”

则宁视而不见,他仍是很努力地盯着前面,根本不看还龄的口型。

则宁?还龄走过去,轻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你——好吗?”她以为他在想事情,想得那么专心,“需要——我帮忙?”她基本上还是不轻易接近他的。

则宁淡淡一笑,他不敢分神看还龄的口型,“没事。”

他为什么不看她?还龄突然起了疑心,那一根草芥有什么好看的?她一手把它拔了下来,回头看则宁。

他的目光根本没有移开,依旧死死盯着前面!

有问题!

还龄突然并起手掌,侧掌向他肩上斩去。他一身武功,遇到了别人偷袭,应该会有反应的!“呼”一声,她掌力带起风声,“啪”的一声,干净利落地斩到了则宁肩上!而他只是被重重斩了一下,才回过头来看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就跌了下去。

则宁!还龄被这样的变故惊得呆了,她那一掌下手并不是很重,他为什么闪不了?她一掌斩中则宁肩头,一触即知,则宁的一身武功,已经毁了,甚至没有残余的真气可以抵御她的斩劲!

“嘭”一声,则宁跌坐在地上,他并没有昏过去,他的精神永远胜得过变故,用力撑着地面,他想站起来,但是做不到,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少爷!”还龄震惊之余,脱口喊出了她最关切最亲近的称呼,只可惜,听在别人耳中,那不过是她喊出来的两个不同的单音,却不知道是什么!

她在叫“少爷”,则宁微微一点苦笑,他等到此刻,她才真心真意地叫出一声少爷,但是——好像有一点——太迟了——他清楚自己在真气散尽之后,似乎落下了病根,但是,他不知道会如此严重——严重得似乎不容许他拥有一点点幸福——近似幸福的感觉——

他苦苦等待的人,终于肯像从前那样关心他,只可惜,他只能感觉到那一点点近似的幸福,等到了,却是他自己无法拥有。

难道,他天生就是合适那一种近似幸福的感觉?就像他在娘的孤坟旁边,在还龄温暖他的手指的时候,他只能这样,无限接近,却不能拥有?

那苍天,何必让我看见,何必让我遇见,何必——让我动了心去努力,却始终离我的指尖那么若有若无的一点?

“少爷!”还龄跪了下来,一把扶住了他,“你是存心喜欢看我痛苦,是不是?”她一双眼睛清晰得令人心痛,“你故意救我,故意爱我,故意补偿我,故意对我好,故意的,你做什么都是故意的!”她大叫一声,“然后故意死在我面前吗?”

则宁发不出声音,因为体温骤降,他依旧一双明利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那眼睛像有太多太多话说。

“赵则宁,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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