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5/6页)
。而所有
的酒吧为了拉客,往死里拼音量。没人是来消费音乐
的,音乐在丽江的酒吧街不过是一块块桌布,用来铺
上各色洋酒、各种杯盏,以及各种黑丝大腿和各种装
逼、各种吹牛。
在这块桌布上情欲是王道,连桌布本身都是浸渍
着荷尔蒙的,歌手会在演唱的间隙不遗余力地撮合单
身男女们,顺水推舟的女人们矜持地笑着,我见过她
们钱包夹层中偶露峥嵘的避孕套。
每个酒吧门前都站着盛装民族服饰的年轻小
MM:“大哥找艳遇不,大哥来吧,我们家的漂亮妹子
最多……”触目惊心的纳西普通话,撩人得很,意志
稍不坚定,脚步就会偏移方向。
我始终觉得丽江酒吧街的酒吧不能称之为酒吧,
那些锣鼓喧天的酒吧,比大多数城市的夜场都要来得
热闹和浮躁。相比之下,北京后海银锭桥和当年三里
屯酒吧街是那么的纯洁。现在想想,在这样的地方想
靠清淡的民谣谋生,无异于腌臜处种莲花,唉,喂牛
牡丹反被踹,大军的选择本就是一种活该。
于是,大军重新回归街头。
破屋偏逢连夜雨,街头的生意开始难做了。自打
丽江古城开收古城维护费的那天起,城管执法的力度
骤然增强。流浪歌手被当成非法流动经营者,每天被
撵得狼奔豕走。对策也迅速出现了,诞生了一个新的
岗位,专门负责望风,一见制服出现,立马风紧扯
呼、暗语相赠。毕竟道高一丈,人家执法队员换了便
服,夹在听歌的人群中鼓掌,还蹲下来问问碟片的价
位,然后笑笑地抓住吉他:“不好意思兄弟,琴没收
了。”
就这样,出现了流浪歌手和城管执法队员之间的
激烈对抗,半年的时间连着发生了好几起流血冲突。
一把吉他往往意味着一个流浪歌手的全部身家,愿意
为此拼命的,大有人在。
大军也被数次没收过吉他,我目睹过一回,据说
那是一把跟了他十年的吉他,他和旁人不一样,完全
不反抗,低着头收纳碟片、口琴、摇铃,脸上一抹
笑,逆来顺受的一抹笑。
被同行欺辱,被游人轻蔑,被制服制裁,他永远
是淡定相对,这几乎让我以为他是个有信仰的人。
我不想卖碟了。
于我而言,在丽江卖唱更多的是一种生活方式,
并非真的要靠几张CD 来维系生活。世道艰辛,谋生
不易,再和大军卖唱的时候,实在是不忍心把自己的
碟片摆出来。我多卖一张,无形中等同他就少卖一
张。但他不肯,每每坚持两张专辑并排放在面前,有
人要买他就说是两张一套,一套一百元。问津者往往
嫌贵,问只买一张可不可以,他就力推我的碟,还替
我唱专辑中的歌。他那时并不知晓我其他的职业身
份,我每每尴尬万分地接过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他从未有求于我,只是用一种最朴素的江湖道义
来处世:哪怕让自己唯一的谋生手段打折,也要兼顾
兄弟的温饱。后来,他知晓了我的根底儿后,依旧是
卖唱时力推我的碟片。我说,我不缺这个钱啊。他
说,你开销一定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