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苦相诉 (第2/3页)
祭酒曾从龙有功,遂赐了她白绫,一索子挂了梁缢死了去!”
床上的沈南宝有些呆,大抵是被这些变故闹得有些醒不过来神,风月很自然地宽慰她,“小的是不懂方官那什么一套拳头理论,不过姐儿不必为此伤情,他们这都是自作自受,跟姐儿您半点干系都没有!”
沈南宝没应她,沉然地喝了茶,茶水清冽,入喉之后还回了一点甘,抚平了舌尖上所有的燥意,她顺势咳唾了一声,又是一记幽深的眼神望向风月。
“你顾左右而言它要多久?”
风月骇然,“姐儿……”
沈南宝听着她的嗫嚅,腕子一转,将杯子转到她的手上,沉沉一放,“你告诉我,这里是哪儿!”
风月握住杯,噤住了声儿。
沈南宝看得生气,正要斥,隔扇那壁旋进来方官的身条儿,依旧是那样沉稳的步子,浓黑双眉却捺着,露出一股疲乏的况味。
“风月不敢说,那小的来说罢。”
她走到跟前,朝沈南宝屈了屈膝,“这里是郡王府,主子的家。”
说着,略抬了头,觑到沈南宝身形猛地一怔,仿佛凝成了一座玉雕,直愣愣地杵在那儿,那神情却跟豁了口的鹞子,势不可挡地落下来,落出意态萧然的样儿。
方官有些不忍,但再不忍,该说的还是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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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世间的事,不是光‘逃避’就能解决的。
方官垂下眸,“姐儿昏睡的日子里,官家下了旨,赐姐儿乡君,食邑五千户。意在抚慰姐儿,毕竟因着当年的事,叫姐儿颠沛了这么些年,还和家人分散,认贼作父,所以,这里,今后也是您的家。”
她说得很斟酌,在不让她发蒙的同时,避开了那些刺耳又震心的话。
但即便如此,沈南宝的心还是免不了的杳杳往下落,甚至那‘哦’的一长声,都掺满了无限的落寞,“那他呢?我病的这几日,他来了么?”
她主动捅开了这层窗户纸,让方官一双浓眉捺得更下来了,显露出一点心疼的况味,“来了。”
沈南宝又‘哦’了一声,这下没问话了,只是枯坐在那儿连连点起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风月见状,扶着床沿,细细唤了声‘姐儿’。
沈南宝侧头看她,一笑,“哭丧着脸做什么?你不是一直说我受苦么?我而今苦尽甘来,讨着个乡君做不好?你不跟着与有荣焉,觉得脸上增光么?”
她这么一说,风月眼倏地红了,“姐儿,您还是哭罢,小的去给你把门窗都给捂严实了!您哭再大声都没人听得到!”
然后一把一鼻涕,一把泪的睃巡着感慨,“这绝不是小的乱说,您细瞅瞅,这郡王府就是比沈府好,不说那门簪联楹的规格,就是这些蹈在脚下的地面,那都是磨砖对缝,严密紧实得很,小的置在其中,那跟进了大观园似的,快看得小的眼睛都乱成花了。”
方官觉得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南宝却笑她,“不是眼睛都乱成了花,是眼花缭乱,你跟着伺候了我这么久,怎么肚子里这点儿的墨都没有。”
风月拿着袖子擤了擤,红彤彤的眼就着翕进来的天光,像两颗红石榴的珠子一般,“小的又不去考士大夫,懂这么多做什么,指不定那日一出口说些腌臜话来,反倒惹那起子言官啊、读书人的议论。”
沈南宝再次纠正,“是出口成章,不是骂啐。”
风月这下跟戳破的鱼鳔,信誓旦旦是没有了,惘惘地在那里咬文嚼字了一番,这才恍过神来,“这些都不重要,要紧的姐儿您!您真难过,别憋着,憋着多不好啊,小的听说那什么胡同的哪个夫人就是这么活活憋死的。”
沈南宝一听就知道她在胡编乱造,也知道她是为了劝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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