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5页)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牧羊人的近况,于伟陪我返回鱼塔镇的老羊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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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孙媳妇正领着孩子在园子里翻地,见了我们热情地打招呼,并且将我们迎进屋里端水递烟。

老羊倌穿上了夹袄,正盘腿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烟。他边抽边咳着,他抱怨他的气管炎犯了。

“那就少抽两袋烟。”于伟说。

老人一撇嘴,咽了口唾沫:“犯了瘾就忍不住。”

“这跟赌钱是一回事。”我开了句玩笑。老人一抖肩膀,没有做声。

“您孙子呢?”于伟问。

“一大早就进城买水壶去了。”老人的孙媳妇殷勤地代为答复,“家里的水壶烧了十几年了,烧漏了。”

我们又问老人他的干儿子怎么没来?他的女儿的厌食症好了没有?老人抬起头哀怨地看了我们一眼,拼命吸了一口烟,颇为踌躇地看着我们。

我有些紧张了。

老人的孙媳妇扯着孩子又去翻地了。

“他以后不会再来这放羊了。”老人平静地说,“你们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他出了事还是他女儿出了事?”我心急如焚地问。

“他那丫头死了,”老人又吧嗒一口烟,“才六岁的孩子,多让人心疼。”

“什么时候死的?”于伟问。

“前个月前吧。”老人说,“那会儿草才发出小芽。”

“这么快!”我说,“他一定很伤心。”我想起了牧羊人那双忧郁的眼睛,“他说他女儿老是想着什么事,她究竟是想什么做下了病?”

老人扔下烟袋锅,呆呆地看着我们,颤抖着嗓音说:“她想她的小弟弟,她喜欢她的小弟弟,可她小弟弟七个月时就让人给抱走了。从那天起她就不跟爸妈说话,她也不吃饭,她就想要她的小弟弟。”老人的眼里涌上泪花。

我和于伟大惊失色地互相对望着,许久说不出话来。

“你们应该能想到,我那干儿子就是八方台镇的王吉成。”老人泪眼婆娑地望着我们说,“你们去抱孩子时,他躲在外面悄悄记住了你们的车号。他想你们永远不会去八方台镇了,他便来找我,说是你们礼拜天喜欢开车出来玩,离城里最近的两个镇子除了八方台,就是鱼塔镇了。他料定你们会来鱼塔镇,就把你们的车号给了我,让我帮着认一认。”

我想起了第一次来鱼塔镇时老人和他的孙子察看车牌号的怪异举止。

“我最恨他做出这事,我先是用烟袋锅敲了一通他的脑袋。”老人说,“也还是帮他出了主意,怕你们猜到他是谁,就让他礼拜天来赶我家的羊群。”

“他为什么非要见到我们?”我惊悸地问。

“开始时他只是想从你们口中打听一下孩子进城的情况,想看看你们对他究竟好不好,要是对他好就彻底放了心了。”老人又拈起烟袋锅,蓄足烟丝,划火点着,擦干眼泪吧嗒吧嗒地抽起来。“可是后来他的丫头想小弟弟想出了大毛病,他就慌了,他每次见到你们都想张口说让孩子回家一趟,兴许他的小姐姐见他会好起来。可他没法张这个口。”

“他为什么不对我实话实说?”我不知怎的有了罪人的感觉。

“他把孩子给了别人,他还有脸要求什么吗?”老汉说,“他有时盼着你们不喜欢那个孩子,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他回去,可你们已经处出感情了,他是你们的儿子了,他还能张口吗?”老人叹了口气,“唉,那可怜的小丫头一天天瘦下去,埋她时我见了,跟棵干草一样细。”

寂静(3)

“她被埋在了哪里?”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想起了那个抱着我的腿、用牙齿来咬我的、眼睛大大的小女孩。她才六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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