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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悄然頓住手指, 豎起耳朵捕捉外放出的每一個音節。
「啊,是我, 你說話方便麼?」唐喆學的聲音和兩天前一樣的疲憊,這在林冬聽來心裡未免不是滋味。
換個藥費不了多大工夫, 高仁坦然道:「有事兒說。」
「呃……是有個事兒想問問你……」抽鼻子的聲音, 說話聲音也小,還吭吭哧哧, 聽上去有些拘謹,「是這樣的……我就想知道……這個……唾液傳播愛滋病病毒的可能性有多大啊?」
「哈?!」高仁意外地叫了一聲,手底下沒拿好力度, 浸滿碘伏的棉球往張卓後腦勺上狠狠壓了下去。張卓猛地縮起脖子躲開, 回頭看向高仁。高仁趕緊沖他擺擺手,扔下東西抓起手機切回聽筒模式,疾步走到外面去接電話。
林冬的心打從聽到唐喆學說「愛滋病病毒」開始就提了起來,現在高仁又跑出去接電話了,隔著扇門,外面說什麼根本聽不清楚,心跳頓時飆到喉嚨發疼的頻率。他緊緊攥住手機, 眼睛死死盯住門口,屏息靜待高仁回來。
——出什麼事了?他怎麼突然會提到愛滋病?
等待中的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短短的幾分鐘裡,林冬猜測了無數種可能性,然而最終的結果還得等高仁給答案。
忽然他聽到旁邊張卓問:「林警官,你冷麼?怎麼直抖啊?」
垂手撐住辦公桌邊緣,林冬儘可能控制住自己。指尖泛出青白之色,牙齒深深切入嘴唇內側,血腥味逐漸瀰漫開來。就在他忍無可忍想要到走廊上去問個究竟時,高仁終於推門進來,平時自帶笑模樣的娃娃臉此刻略顯陰鬱。
林冬疾步上前,一把扣住高仁的胳膊,促聲問:「怎麼回事?」
高仁因臂上傳來的壓痛而微微皺眉:「是二吉的同事,讓hiv陽性的嫌犯給咬見血了,他問我這種情況是不是很容易被感染。」
「誰?」林冬瞪大了眼——同事?不是他本人?
「他沒說是誰……」高仁聳肩,「我也不好多問,反正說是開始吃阻斷藥了,我告訴他,要是咬人的那個沒有牙齦出血之類的情況,被感染的概率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反正最後沒事兒……不過這種事兒,誰攤上都得膈應仨月。」
卸力鬆開手,林冬倒退兩步靠回桌邊,反手撐住桌面垂頭閉眼平復心跳。
—
歇兩天回局裡上班,唐喆學中午沒去食堂打飯而是點了份外賣,縮在自己的座位上獨自吃飯。他把藥拆了包裝,分好劑量帶在身上,該吃的時候躲個沒人的地方。他還開始隨身帶消毒紙巾了,自己用過的東西都給擦幾遍,雖然知道是多此一舉,但怕被人知道了之後膈應。
大齊和史隊是唯二知道他經歷了什麼的人,全都守口如瓶。正所謂人言可畏,就算是三個月後測試沒問題,可流言一旦傳開,肯定會有人躲著他走。不是沒同情心沒常識,而是這病太他媽招人煩。
移交看守所之前的嫌犯體檢,尤其是那些個涉毒的,經常有查出得這病的。拿到報告,負責押送的人立馬連嫌犯衣服都不碰了。他還聽說,有的戒毒中心負責看押愛滋病患者的獄警,回家得單獨用一套碗筷吃飯,衣服也分開洗,連家裡人都嫌棄。
儘管他對患者沒有任何歧視,但不代表其他人沒有。談艾色變,還是現下絕大多數人的心態。醫院也不愛接這種患者。早晨大齊告訴他,咬他那嫌犯因hiv陽性被醫院拒了,得轉回監獄醫院去做手術,拖著條傷腿起碼排一禮拜的隊。
愛他媽去哪去哪吧,他是真沒心情管那孫子死活了。這兩天跟家統共睡了沒四個小時,睜眼閉眼,一腦袋漿糊。想找個人說說話,打開手機通訊錄翻了半天,本想打給林冬,可怕對方聽出什麼,最終還是編了個理由去問高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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