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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的住宿區域並不大,林冬找遍了所有地方,並沒有發現張卓的蹤跡。回到屋裡見唐喆學也一無所獲,失落感頓時籠罩全身。也許他真的錯了,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甚至連唐喆學也被拖下水,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將從船員那聽來的話轉告林冬,唐喆學問:「要不要通知方局啊?等到了日本,別說抓毒蜂了,連咱倆都得被賣牛郎店去。」

明知他在說笑,但林冬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不過唐喆學說的有道理,船本來就在外海停泊,開起來要等海警追上還有個時間差,這一船「跑路的」總歸是不能放了。

沉思片刻,他說:「再等等,等下要上去幹活,如果他在的話,必然會露頭。」

唐喆學認同林冬的考量。和同屋船員那探聽來的說法是,這種漁船上不養閒人,偶爾碰上巡邏檢查,海警通常不會為難幹活的水手。但若是在船艙里瞧見不幹活的,那必須查個底兒掉。等上了甲板,人究竟在不在,但見分曉。

七點,船上的人陸續出屋。甲板上有個個子不高,身材精壯的男人給大家分配工作。唐喆學和林冬被分配的活兒是刷油漆。船天天在海上飄著,鹽分大,侵蝕嚴重,圍欄等地方有破損剝落的地方得時常刷新漆保護,不然很快就會鏽蝕,一碰便折。每艘船出海都要儲備大量的油漆,有些小偷瞄準了這條生財之道,船舶靠港停泊時,半夜經常能抓到摸上船的油漆賊。

油漆桶的蓋一掀開,漆味撲面而來,林冬本就發白的臉色更是青了個色度。今天四級浪,對跑慣船的人來說,算得上是風平浪靜,但對於暈船的人來說卻一點都不友好。在船艙里時還不覺得,剛上甲板站了一會,晃晃悠悠的,他開始暈船了。而且剛沒看到張卓,讓他的心情愈加糾結,再被漆味一刺激,空空如也的胃裡此時翻起了波濤洶湧的海浪。

「唔——」

忍無可忍,林冬把刷子往旁邊一扔,轉身把住船舷圍欄,探頭嘔出口胃酸。唐喆學一看他吐了,趕忙起身去拍背,結果不留神踢翻了剛打開蓋的油漆桶,「哐當」一聲響,濃稠的淡藍色液體應聲灑滿甲板。

聽到動靜,船長從上面的駕駛室出來,低頭一看滿地的油漆,火兒「騰」的竄了起來,扯著狂風暴雨都壓不住的粗門大嗓吼道:「會不會幹活!?告訴你們!不管你們在岸上有多風光,只要上了老子的船,耍滑偷懶的全他媽扔海里去!」

他生氣自是有生氣的道理。這些個跑路的大爺,大多養尊處優慣了,到了船上掰不開手腳,要讓海警看見,一逮一個準。到時累他一個組織偷渡的罪名,那真是得把牢底坐穿。

「不好意思,他暈船。」

唐喆學一邊解釋,一邊換了個姿勢架住林冬的身體。接連不斷的反胃,呼吸受阻嗆咳不止,林冬攥在圍欄上的手指褪盡血色,讓唐喆學看了心疼不已。就算他當初服用阻斷藥胃腸反應大,也沒吐得這麼凶。

船長皺眉聽了幾秒,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弄艙里去,別他媽跟這搗亂了。」

林冬吐得眼前金星直冒,要不是唐喆學,早就跪到甲板上了。好容易緩過口氣,仍是頭腦發脹,眼前模糊一片。被唐喆學架著胳膊扶起,他靠在對方厚實的肩頭上,聽著輕聲細語的安慰,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找不到張卓,洗不清嫌疑,伸張不了正義,還連累了唐喆學,現在又暈船暈得跟個廢人一樣。

已經堵得呼吸不暢的鼻腔驟然發酸,他轉頭將臉埋進唐喆學的胸口。感覺到懷裡的人顫抖不斷,唐喆學緊攬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啊,過去這勁兒就好了,先回去躺會……我待會找機會到處轉轉,他肯定在船上,我相信你的判斷沒錯。」

走下甲板,林冬忽然抬起頭,堅定地說:「通知方局,聯繫海警攔截。」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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