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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叫林陽,」她說,「我跟守衛提這個名字,他不知道。」
「我確實叫林陽,護照上才是假名。」不便向她解釋太多,林陽依舊繃著個表情,並試圖轉移話題,「我這周六有空,下午可以麼?去你學校?」
「可以。」感覺話題即將中斷,薇拉問:「剛才那個人是誰啊?」
「他叫張卓,也是僱傭兵。」
「我看他腿好像……有點問題,這也能做僱傭兵?」
「影響不大,再說干我們這行的,有膽子殺人就行。」林陽有意將話往重里說。雖然沒跟誰正經談過戀愛,但薇拉眼裡的熱情,他不是看不懂。
只不過,他不配擁那美好的未來。
「……」薇拉表情微怔,盈滿笑意的眼睛略顯暗淡,「我哥哥也是軍人,他跟我說,在戰場上,士兵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我知道,你們殺人……不是自願的。」
這份善意令林陽沉默了許久,末了嘆息道:「不管是不是自願的,殺過人就是殺過人……薇拉小姐,恕我直言,和我這樣的人做朋友,對你這樣的姑娘來說,並不是個好的選擇。」
「我這樣的姑娘?」薇拉苦笑,「在你看來,我是什麼樣的姑娘?」
不知該如何作答,林陽再次選擇沉默,然後聽到對方說:「我是從父母的屍體下面爬出來的姑娘。」
車輪碾過塊石頭,車子猛地顛了一下。林陽側過頭,飽含憐憫地看了那美麗卻落寞的側臉一眼。
「我家在戰區,有天晚上,我住的那棟樓被轟炸了……爸媽都死了,他們的屍體就蓋在我身上,我是靠他們的血撐到救援的軍人掀開那層樓板……」薇拉抬起頭,紫色的眼睛直直望向道路的盡頭,「但是,我從不曾因為那段經歷而仇視扔下炸/彈的飛行員,該被譴責的是發動戰爭的人,我更願意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罪人生來便是窮凶極惡之徒……林陽,你的心地很善良,我看的出來。」
吱——
車子陡然剎住,林陽緊緊握著方向盤。折磨了他二十多年的委屈在一瞬間自胸腔炸裂,迅速蔓延至每一處神經末梢。他是曾有過向善之心,但那給他帶來了什麼?結局不過是深陷黑暗的泥沼,直到吞沒頭頂最後的一絲光明。他的善良是別人眼中的可以被利用的弱點,是有可能將他毀滅的致命缺陷!
然而這個溫柔善良的女人給了他從未有過的肯定,她讓他知道,善良不是懦弱!
眼看林陽的表情驟然凝重,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背青筋凸起,薇拉遲疑了片刻,謹慎地問:「抱歉,我……說錯話了?」
「沒……沒有……不是因為你……」
轉身下車,林陽立於路邊,深喘了幾口氣將湧上眼眶的熱意壓下。別他媽這麼沒用!他警告自己。當著一位女士的面流眼淚,這不是男人該幹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一塊手帕遞了過來,溪流般清脆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林陽,你出汗了,擦擦吧。」
側頭望向那雙盈滿善意的紫眸,林陽忽然感覺這秋日午後的日光,格外燦爛。
—
收到消息,薇拉匆匆向校長請了假,奔向醫院。手術室的燈已經熄滅了,林陽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腳下踩著一道被燈光拉出的影子。薇拉看到他,默默地走到他身後,伸手抱住對方的腰以示安慰。
這次行動死了十幾個人,其中就有和林陽關係最好的張卓。同為亞裔僱傭兵,他們之間的交情總歸是比別人深一些。薇拉很喜歡這個性格開朗的老兵,同時她也知道,張卓之所以背井離鄉來這裡做僱傭兵,為的是多掙點錢寄給戰友們的家屬。她還知道,為了張卓的選擇,他的前妻決定與他離婚,因為丈夫的眼裡只有戰友的家庭,唯獨沒有自己的。
扣住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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