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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你在哪儿（2）

安志民喊着：“叫九毛九回来！”

王全贵回答说：“郝老兵不在，谁的话它也不听！”

郝老兵是郝大地的外号，博古拉哨所的官兵们都喜欢喊他郝老兵，他在博古拉哨所待的时间最长、资格最老，九毛九只听他的话。

安志民急了，他又喊：“通讯员，快叫连长！”

连长肖沐天沿着交通壕往零号界碑方向猫腰过来，他伏身壕沟，紧盯界碑方向。有兵把头埋下，抽搐着肩膀，他们都在担心九毛九的安危，九毛九自己不回来，两国之边境，任何一方都不能踏进半步，它以一对五，会当烈士的。郝大地下山去了，还没有归队，如果在他归队时，看不见九毛九，郝大地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值班的兵。这些兵都紧张地盯着九毛九，都恨不得冲上去救九毛九。安志民喊：“都不许动！谁都不许动！谁动我处分谁！”

一只Y方军犬退出战斗，抽搐着爬向一边，九毛九被剩下的两只军犬咬住脖颈和腹部，血浸透毛皮，完全失去了还击能力。它大喘气，挣扎着回头，向中方边防哨看了一眼。肖沐天的眸子里犬影乱晃，他在着急，他必须救出九毛九，不惜一切代价。肖沐天眸子里掠过一道阴云，抓住壕壁的手颤抖了一下。安志民看见了，提醒肖沐天：“连长，不能去……”

肖沐天死死盯住零号界碑，过了一会儿，他对安志民说：“拿条令来。”

安志民急了，说：“他们会开枪，九毛九不过是一条军犬，连长，你不能冒这个险。”

肖沐天迅速地解佩枪，十分安静地回头看安志民，一字一顿地说：“九毛九不是军犬。”说完他将枪塞给安志民，翻身跃出壕沟，大步朝界碑走去。

肖沐天走近了界碑，奋力从两只军犬牙中救下了九毛九，两只军犬改换目标，开始攻击肖沐天。

Y方紧张了，一名士兵喊：“他们上来了。”军官下命令了：“准备射击！”Y方的枪口一直对着肖沐天。肖沐天不在乎，Y方军犬攻击他的时候，他也不还击，只是紧护九毛九，同时护住自己的脑袋和裆部，试图摆脱Y方军犬的纠缠，迅速带着九毛九离开战场。可两只军犬很兴奋，它们不放过肖沐天，一只咬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咬住他的腿，衣裳很快被咬下一大块，大腿被咬住，他痛得大叫了一声。九毛九从他怀里挣出脑袋，想要去咬一只军犬的耳朵，可它没能做到，两只军犬把肖沐天扑倒在地，往界碑后拖。

Y方军官又下令了：“只要他迈过界碑，哪怕一点点，一点点，就开火，他要对咱们的宝贝下手，也开火。他要往这个方向看，也开火。”

九毛九从肖沐天怀里跌下，摔在地上，腾起一股尘土，另两只Y方军犬死咬着肖沐天不放，两只越来越兴奋的军犬继续把肖沐天往界碑边拖，肖沐天很想阻止自己往向界碑方向滑动，他非常清楚越过国界碑是什么后果，可光秃秃的地上没有任何可供攀缘处。留在观察处的安志民急了，他停止嗫嚅，铁青着脸，慢慢将自动步枪推出去，伏身在枪上，一眨不眨地盯着Y方的枪口。

肖沐天还是被拖着继续走，他终于摸到了一块石头，他抓住了它，石头和手肘在砾石上摩擦着，鲜血流出来。在接近界碑的一瞬间，肖沐天一脚蹬住界碑，想站起来，没成功，蜷着身子往中方一边滚动，四只军犬扑到肖沐天身上，拼命撕咬他。安志民扣下了枪机，准备违命射击，Y方也进入了战争准备之中，双方僵持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一章　你在哪儿（3）

就在这时，九毛九跳上来了，肖沐天抵挡着军犬的攻击，再度把九毛九抱回怀里，掩护着它。他站起来，和一只跃过来的军犬重重地撞在一起，双方踉跄了几步。肖沐天没有停下，抱着九毛九向中方观察哨跌跌撞撞地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