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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正被风吹鼓动着,一会儿掀起,一会儿落下。

刘戎转了转头,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帐篷里。身下的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床,而是一张类似于大食堂里吃饭用的长桌,上面仅仅铺了一张还算干净的白色粗麻布,就算是床单了。

帐篷内陈设简单,除了自己身下的木头桌子,几乎看不到其他东西。

刘戎隐约听到帐篷外有许多细碎的人语,和各种声音糅杂在一起,纷纷扰扰,很是热闹;帐篷内却意外地安静,只有头顶处不断传来蒜臼捣东西的喳喳声响。

刘戎多少年没有睡过如此坚硬的‘木板床’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只觉得浑身都被它硌得生疼,于是缓缓翻了个身,想爬起来,喉咙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地呻丨丨吟,耳边捣蒜的声音立马停了。

刘戎扶着胀痛的额头,皱眉扭头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谢瑜拘谨地站在一个药柜子前面,手中扶着一个药杵,像是正在碾磨草药。当他看到刘戎坐起来时,眼神忽然之间就变得十分紧张。

第十七章 千钧一发

此时桥上的障碍已经被庄贤他们扫清,西南王刘翦的残余部队正陆陆续续登上栈桥,往栈桥另一边的悬崖上撤军。

忽听程思城在小山丘上大喊一句,“把枪都给我扔出去!”

桥上的人们顿时一齐回头朝后路望去,只见白茫茫的毒泉之上,程思城的先头追击部队已经抵达了刘戎他们挖沟的小路,但很快就有人咳嗽,有人呕吐,更有甚者,捂着眼睛,流着鼻血,大声呼痛。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越来越多的人趴在地上,迈不开腿,让原本就狭窄的小路,更加堵了个水泄不通。

程思城眼看刘戎他们十几个人就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急得在山上大声命令追击部队把手中的长枪当标枪使,势要弄死刘戎他们几个漏网的虾兵蟹将,方才能出一口丧子的恶气。

随着程思城一声令下,刘戎他们身旁的毒泉中与小路上,顷刻间‘嗖嗖……’飞来数支长枪,有些落进毒泉中,溅起水花,粘在衣服上,很快便腐蚀了布料;有些插进泥地里,根根枪头没土,显是扔枪之人用力极大,若是不幸被枪刺中,不死也得血流如注。

刘戎紧紧抓着谢瑜,举步维艰,后背心传来的痛楚,已经使她意识模糊。所幸身旁的谢瑜是个品德高尚的大好人,即使他们身后的情况再恶劣,即使他搀扶刘戎的胳膊,因为不断用力,包扎的纱布持续渗出更多猩红的血迹,他也从不曾放开揽她的手。

可惜身后程思城的部队并没有因此放弃追逐,在第一波到来的先头部队倒下去之后,后来的追兵,很快吸取了教训,也学刘戎他们,用湿布捂住口鼻,踩踏着第一波倒地士兵的背,跨过拥堵的人群,直追刘戎他们五人而来。

刘戎看到先前与他们一起躲在花地的十几个士兵,此时都已上了栈桥,而自己因为留下来挖沟,落在了最后;郭搏雄和谢瑜,还有苟胜,因为等她,也落在了整个队伍的最末端。

苟胜背上驮着的刘二骇得不停大骂,“十八都是因为你!我们快要完蛋了!老子这次要是逃不过,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苟胜边跑边扭头朝他怒吼,“格老子的!再敢多嘴,洒家丢了你,跑得还更快些!”

如此大的动静,让栈桥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刘戎他们身后蜂拥而至的大规模追兵。正处在桥身中段的西南王刘翦更是大骇不已,四处环顾,搜寻刘二的身影,“二呢?老三,二在哪里?”

此时已行至桥头的刘三回道,“二哥还在后边,被一个奴隶背着。”

西南王眯眼回头,冲着白雾茫茫的毒泉小路上看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苟胜背上的刘二,立即就要策马往回赶,却被一群随军的谋士文官拉住马缰绳,跪地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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