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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那就是男人,他的杳杳說是女郎,那便要好好搜查一番。

烏衣衛領命,便要來捉阿嵐,豈知阿嵐卻承認了:「皇帝陛下!奴確是女郎,求皇帝陛下開恩,饒奴一命!」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大臣們甚至交頭接耳討論起來,畢竟從這位混血奴的身上,著實是找不到一星半點與女郎有關的模樣――他究竟是哪裡像個女郎?這麼地說吧,就是壽大伴換上女裝,都比這混血奴像女人!

壽大伴差點當眾打個噴嚏出來,那可是御前失儀,他拼盡全力忍住了,要說這麼些年,他風裡雨里都走過,什麼艱難險阻也都見過,這雙招子可謂是閱人無數,惟獨這名叫阿嵐的混血奴,除了身高,哪哪兒都瞧不出有個女郎樣子!

官家亦是生平頭一回看走眼,他不覺得阿嵐是個女郎稀奇,倒是覺得妻子能夠瞧出來才稀奇,她涉世未深,天真爛漫,在場諸多的老狐狸都瞧不出來,怎地單被她給瞧出來了?

業淨六根為慧眼,肉眼所不能見,慧眼乃能見,正因她靈台端方心無雜念,因此才看得比旁人都清楚,也難怪兩人初遇,她便不怕他。

「杳杳是怎麼看出來的?」

溫離慢不解地回望,「……用眼睛看出來的。」

官家失笑:「朕竟問你這樣蠢的問題。」

他對溫離慢和顏悅色,對旁人可不這般,名叫阿嵐的混血奴雖有功,可隱瞞性別,卻是犯了欺君之罪,沒等官家開口,阿嵐再度重重磕頭:「皇帝陛下,奴自小便以男人身份生活,連鍾老將軍都不知奴乃是女兒身,求皇帝陛下網開一面,奴願一己承擔全部罪名!」

鍾肅出列道:「官家,阿嵐於東胡一戰中為我大魏立下汗馬功勞,若非有她,戰爭不可能這麼快結束,還求官家開恩,饒了她隱瞞不報之罪。」

鍾達、鍾曉、鐘不破三人也隨之跪下,除卻他們外,還有隨大軍一起北上,或多或少與阿嵐有過接觸的將軍們,雖說大家都不知阿嵐竟是女郎,可她的勇敢、果決,以及那份破釜沉舟的決心,都超越了性別,令人敬佩,若當真因為她隱瞞性別便要問罪,著實是太過可惜。

「臣也贊同輔國公之言,還望官家開恩!」

文臣中譚斯伯匡遜等人一帶頭,眾臣紛紛跪下為阿嵐請願,這個又黑又瘦,外表看起來無比卑微貧賤的女郎,生平第一次接收到這樣多陌生人的善意――許多人甚至今日才是頭一回見她,卻願意為她求情……

阿娘為保護自己而死時,阿嵐沒有哭;

一起反抗的朋友被殺時,阿嵐沒有哭;

被信任的人背叛時,阿嵐也沒有哭,無論面對怎樣的痛苦、絕望,她都能咬牙忍住,頑強地挺下去,混血奴們信任她這個首領,相信她能夠領導他們走出身為卑賤奴隸的宿命,可在面對善意時,阿嵐卻忍不住掉了眼淚。

她匍匐在地上,靜靜地等待著來自帝王的處置。

這麼多人都願意為阿嵐求情,可誰也不敢保證官家一定會聽,畢竟他可不是虛心納諫的明君,若非有溫皇后在,若非是溫皇后的母族先開口,眾臣們其實是不大敢這樣做的。

「杳杳,你說朕應不應該殺了她?」

溫離慢眨著眼睛,認真看向跪在不遠處的阿嵐,而阿嵐也若有所覺,不由自主抬起了頭,與溫離慢四目相對。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雲泥之別,饒是從不曾對女郎身份有所期待的阿嵐,亦生出了自慚形穢之心,可她卻沒有辦法去怨恨,為何人生來不公,因為那雙眼睛實在是太乾淨了,乾淨到毫無塵埃,沒有鄙夷沒有不屑沒有厭惡,甚至沒有好奇,只是單純地在看著她。

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看著,好像自己也變成了很乾淨的人。

一片死寂,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等溫皇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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