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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契摸摸面孔。

在車裡她掏出小鏡子照照自己,研究半晌,又把鏡子放回皮包。

芳契不患戀鏡狂,這面鏡子通常來料理隱形眼鏡,她皺著眉頭,大惑不解。

永實笑問:「又不滿意什麼?」

芳契遲疑很久,才說:「永實,我懷疑我比昨天年輕了。」

永實誤會,「你早該持有積極的人生觀。」

芳契用手托著頭,揚一揚另外一隻手,覺得無法解釋,又怕關永實當她神經衰弱,故此不再出聲。芳契心中像是有點兒頭緒,但是又沒有具體的線索,她精神恍愧起來。」

小關伸過手來,替她揉一揉眉心。

她只得朝他笑笑。第二章回到公司,她脫下外套,捲起襯衫袖子,先應付緊急事務,慣性姿勢是低頭批閱文件,脖子雙肩,都會酸痛,真是職業病,一超過十年,腰身都佝僂了,有什麼是不必付出代價的呢,唉,唉,唉。

高敏推門進來,「有沒有約人午餐?」

那是一個很壞的藉口,全世界人都知道呂芳契從來未養成出外午餐的習慣,有什麼事,她把所有的人召進公司會議室來談,座右銘是「我從來不坐檯子陪客吃飯。」

高敏這次推門進來,不外是探聽秘密。

芳契答:「我的午餐一向是一隻蘋果。」

「我還以為你約了小關。」她搭訕。

高敏老實不客氣地把頭伸過來細細觀察她的臉,「我說,芳契,你是美過容了是不是?」

芳契嘆口氣,「什麼都瞞不過你的法眼。」

高敏陡然興奮起來,「是幾時的事,做過哪幾個部位?」

「昨天做昨天拆線,眼耳口鼻煥然一新,新形象新人事新作風。」

高敏恨恨地看著芳契,這些年來,她一直搞不過芳契,芳契老是比她棋早一著。

「還有,」她不肯放鬆,「你頭髮是怎麼回事?」

「假的,自從昨日見過醫生之後,我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假人。」

「我不相信,芳契,你到底有什麼秘方,是否年頭到歐洲時順帶到瑞士注射羊胎素,效果真的那麼好?」

芳契嘆一口氣,「我看上去真的年輕了嗎?」

高敏說:「不很多,但是不退則進。」

「或許我在戀愛了。」芳契怔怔他說。

傳說感情生活舒暢使人體內分泌產生調節,那人看上去會精神奕奕,判若兩人。

高敏驚嘆,「呵,你終於承認了。」

「我得趕一篇作業,高敏,請恕我無禮。」

高敏勉強退出。

芳契伏在案上一會兒,才抬起頭,喚人送一杯新的紅茶進來,繼續工作。

下午,關永實進來,跟她說:「我給它時間,你不給它時間,也是枉然。」

「『它』是什麼?」

「天外來的一名怪客。」

「啊,原來如此。」

「來,芳契,收工吧,給我們這段感情一點兒時間。」

他伸手拉芳契的手,芳契「雪」一聲呼痛,縮回去。

「那是什麼?」小關驚道。

芳契比他更加詫異,她的右手忽而出現一道新疤,口子不大不小,顯然經過fèng針,似一條小蜈蚣,爬在下手臂下,位置稍側,斜斜地躺在那裡。

芳契與小關對這道疤痕都不陌生。

芳契當時還開玩笑說:「幸虧它不在脈博上,否則一定有人誤會我走極端。」

芳契頓時變色。

小關急問:「你又傷了自己?」

這條疤痕由意外造成,當時去醫院fèng了五針,把關永實嚇得魂不附體,他當然不會輕易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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