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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母亲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提供一个宽松优越的成长环境,也没有哪个逝去的父亲可以用遗愿强迫孩子去完成自己未竟的事业。王玉桂沉默了。

但明叔却抗议道:“管理戏班和重不重要是两个完全不相关的概念。永昌兄虽然没有亲口说过你们很重要,但这么多年他待你们如何,想必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的了。永昌兄不把戏班交给建军,我想是因为他觉得阿秀比建军更适合担当这个重任,这并不是说建军就不重要。在战场上,每一兵每一卒都很重要,若没有士兵们的团结一致,再厉害的将军也不能单枪匹马赢得胜利。”

徐红顺着他的话说:“我不是嫉妒或者故意刁难,我尊重阿爸的意思,也相信阿爸的眼光。有能者任之,我也相信阿秀能做到这一点。但分家,只是我和建军离开了,不带走戏班的一人一物,我知道阿秀一定能当好这个家的。”她把问题抛给了毓敏秀。

毓敏秀沉默了一晚上。她一直低着头,被点到了名才抬起头来,神情疲惫,眼神朦胧而无辜。她的嗓子有些沙哑,轻咳了一声才说道:“这个家一直都是阿爸在当,他刚刚走,我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听到分家的话。但是大嫂也有她的顾虑,如果强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件事情实在事关重大,不仅丁家三兄弟的问题,还牵扯到歌仔戏班。它不仅是阿爸毕业的心血,也关系到班里几十个兄弟的生计问题。我们不能贸然的做决定,我觉得还是问问他们的意见比较妥当。”

徐红又提出了反驳:“这话我不敢苟同。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你这样讲,就好像他们要是不同意,我们就不能离开一样。凭什么要让他们来决定我们的去留呢?”

毓敏秀又哑口了。事实也是这样,这就像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因为利益和意愿的冲突,不管兼顾哪一头,总会冷落另一头。人这辈子最无能为力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离你而去的爱人吧。曾经的相濡以沫,如今的劳燕分飞,无奈又无可挽回。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王玉桂深深地朗了一口气,沉痛的问道:“你已经决定好了吗?”徐红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或许如愿以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而分别多多少少都有些伤感。

王玉桂又深深地朗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分吧。把戏班传来阿秀是永昌生前的意思,他说过,不许任何人对这个决定有非议。我就决不允许任何人有非议,只是有个念想都不可以。”她是心知肚明的,如果连委曲求全都没有用,那假装软弱又岂会得到同情。

毓敏秀和丁建业都有些意外,却都没表现出来。丁建业舔了舔他丰厚的嘴唇,平静地说道:“既然阿母说分,那就分吧。不过我的那份归到二嫂那里。我和二嫂不分。”毓敏秀抬头看着他,眼里大概是感激,感谢他的不离不弃共同进退。

家最终还是分了。毓敏秀留下了那辆承载了我们太多悲喜的大卡车,和歌仔戏班所有的演出道具。几天以后徐红和丁建军离开了。歌仔戏班没有散,但难以为继。因为天气和场地的关系,野台演遭受了很大的挑战,老戏迷愿意提着火炉来看戏,但多数人是不愿意的,演员的表演热情也受到影响,有些演员离开了,有些留了下来。徐红临走前,我看到她和林佳喜在厨房谈话,但最后林佳喜还是留了下来。我想大概是因为丁建业吧。

同年深冬,王玉桂为丁建业向我提了亲。那一年,我二十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因为我太冷淡了吗?为什么都没有人看?为什么都没有人给我留个言和我说说话呀?好可怜~~~

☆、第 35 章

仍然是那个寒冷的冬天,王玉桂双手胶着,坐在毓敏秀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