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5页)

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答不出?”牧白脸上的笑意冉退,淡淡道:“那就罢了。我明日还要出远差,三三也早些休息吧。”

“嗄?”三三大失所望,二老板为何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嘎然而止?

她的失望眼神却令他重新带笑:“傻丫头,是我下午想起来,你之前两夜都没有睡好。你那检讨,以后总有机会听的。”

自她来到黄泉路33号,第一晚因为思考迎宾装束而失眠;第二晚因为赶写几千字的检讨而熬夜。

他居然能为她着想到此处,连她亲爹都远远及不上他。

三三不自觉开始咬下唇。

牧白呵斥:“说过了,这样咬不会疼吗?”他挑眉不满,那眉斜长,插入鬓际,脸上的线条硬得不容余地,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大败笔。

“牧白君!”三三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我小名是逸,逃逸的逸。”

他将她拉近,轻轻问:“逸儿,你从哪里来?”

仓促间,彼此的视线短兵相接。他的眼睛里满是神情惶恐的她;她的眼睛里却不只是一个他而已。

三三眸子中有金光,金光背后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阴霾。

那阴霾似是大片大片连绵的楼阁,又似孤寂男子孑然一身的背影。

阴霾尽头,却是偌大一个,二老板牧白永远也进不去的世界。

三三沉重地低下头,清晰回道:“二老板,你忘了吗?三三是从第七层地狱上来的乡下壮妹。”

牧白慢慢松开了搭在她肩上的双手,他心下明白,刚刚失去了一个让彼此靠近的最好机会。

“好,早些休息吧,三三。”

这一夜依旧难眠。

柴房里弥漫木枝所特有的味道,十二月天气里,睡地板着实让三三觉得冷。

回想她逃出来的那个家,眼前仿佛是熏香的炉子,身下是绵软的云被,还有那一道道的珠帘,替她隔绝外界一切的纷扰。

三三渐渐睡去。

梦里她仍是矮矮的小丫头。在夏季里偷偷爬上假山,从石头的洞里偷看从此路过的陌生男子。

他们说这陌生男子的名字,叫作“爹”。

爹平时只将大哥哥带在身边。于是二哥哥躲在亭子的红柱子后头,姐姐藏在大树后面。

每一日的同一时刻,他们三个眼睁睁看高大的男子这么走过去。

今日她却毛躁,一个脚滑就从假山上笔直往地上坠去。

美男子立即冲过来接住她抱去怀里。小三三的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这是有生以来唯一一次,和“爹”靠得如此近。

可是他依旧没赏她半个字,轻轻放她落地,又转身疾疾而去,徒留一个朦胧的背影,如此而已。

她多么希望,他抓她去厅里,扒开裤子打一顿骂一顿,要她小丫头莫再顽皮。

可惜这小小心愿从未实现,哪怕是她的生辰,也只能收获形形色色的礼品,他绝不费神出现,他忙。

还好,他对每个孩子,甚至每个身边男女都是如此,也无所谓厚此薄彼。

睡梦里的三三流下了晶莹的泪。

穷尽这三界,有没有一对父女像他们一样?即使身边烧着热炭,一个爹,依旧可以把儿女打进幽深的冷宫。

此时三三放在身旁的锦囊突然发出了淡淡的柔光,就似父母凝望儿女的温柔眼神,暖暖罩定她周身。

三三舒舒服服翻一个身,等到再翻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一觉睡迟了。

慌慌张张收拾好了赶去前厅,还未跨入门档子,就被花姑姑一把揪去了偏房。

“怎么老是火烧屁股似的慌慌张张?来,换上我们黄泉路33号的迎宾制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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