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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說,陳氏和杜崇安是高興壞了,杜慎浪蕩了近二十年,只有個秀才的功名在身,整日裡燒香修道的,還穿道服,一家人對他幾乎是沒有任何期望了,只盼著他好好地,不要上山做道士,將來娶個合適的妻子。

原本杜崇安還說要給杜慎捐個官兒,杜慎不同意,一家人彆扭了好久,幾乎撕破臉,最後還是杜崇安和陳氏妥協了,可誰成想,就是杜慎這樣一個孩子,竟搖身一變就變成了正六品的京官兒。

陳氏就像是做夢似的,最後好不容易才相信,這孩子終是走上了正途,她以後是不必再擔心了,就是一貫冷靜的杜崇安都樂的尋謝昌政喝了好幾天的酒。

謝婉寧就想起了程昭,一切都有了曙光,她們兩個將來也能好好地在一起了。

……

二月十五,謝嘉言大婚的日子。

謝府里里外外都挑了大紅燈籠,紅綢遍地,賓客盈門,滿府人都是笑盈盈的樣子。

謝婉寧特意提前了兩天回來幫忙張羅,忙的不可開交,終是忙活到了最後一刻,謝嘉言出門到韓府迎親去了。

謝婉寧和杜氏終於得了喘息的功夫,堂間顧氏和陳氏幫忙招呼賓客,謝婉寧和杜氏到了旁邊的耳房處坐下,喝了茶解渴。

謝婉寧就想起繡娘的事:「娘,大伯父他……」

杜氏擺了擺手:「可別提了,自那事過去後,你大伯父就回金陵府了,到底是朝廷命官,也不好總是回家,直到嘉言成親也沒回來,這麼些日子,你大伯母就一個人在府里待著了。」

謝婉寧就小心問道:「我還記得,大伯父那會兒帶回來的姨娘,叫什麼繡娘的。」

杜氏又喝了口茶水:「可千萬別在你大伯母面前提這茬兒,前些日子你大伯父剛回信說有事回不了,又在信的末尾說繡娘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了。」

杜氏停了半晌才說:「那是還在府中的時候就有了身孕了,竟矇騙過了你大伯母,當時你大伯母看見這信臉都白了,我都不敢說話。」

謝婉寧就明白了,繡娘很聰明,離了大伯母,就她在大伯父身邊,她又年輕貌美,還懷了大伯父的孩子,大伯父自然就想要這孩子了,山高皇帝遠,她這胎是保住了。

謝婉寧心裡也說不出什麼滋味,前世她被大伯父和大伯母葬送了一生,她也不想因為怨恨他們而耽誤自己的生活,而已,不需要別人,他們二人自己便分崩離析了。

兩個人還要說話,外面的聲音就熱鬧了起來,應該是謝嘉言迎親回來了。

謝婉寧出去的時候就看見謝嘉言立在正堂里了,韓蘊儀蓋著喜帕正往屋裡走,謝嘉澤的媳婦方氏人品穩重,謝嘉澤也是個老實的,兩個人也是過的和和美美,前些日子方氏還生了個男孩兒。

很快就拜完堂,謝婉寧自然跟著湊了熱鬧,同許多夫人一起去鬧洞房了。

這喜房還是謝婉寧一手布置的,滿屋子都是紅綢,燭火深深,亮晃晃的和白天一般,謝嘉言面上還好,可是依謝婉寧對他的了解,他現在可是緊張的不得了,手總是時不時的摸向脖頸,還好別人看不出來。

這是全福人就笑呵呵地道:「新郎官,還等什麼呢,還不快掀蓋頭。」

謝嘉言定了定神,然後用喜秤挑起了蓋頭,蓋頭下是一張含笑的臉,韓蘊儀上了細細的妝,整個人顯得嬌媚動人,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出一股子極美的感覺。

她抬起頭沖謝嘉言笑了下,神情明快又鮮活。

一旁的夫人們都笑了起來:「新娘子漂亮,當真是漂亮,新郎官好福氣。」

謝婉寧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前面的謝嘉言和韓蘊儀坐在羅漢床上,全福人唱著撒帳歌,他們兩個人滿臉都是笑意,那種控制不住的喜歡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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