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醒他。一对儿女,女儿石玉秀,小名玉妹姬,那年15岁,个子不高,一双眼睛乌黑乌黑的很动人。儿子书名石安生,小名安鸡公,脸白白净净像姨母,当时12岁比我长5岁。
二姨比母亲高半个头,东瓜脸,皮肤白净,说话轻言细语,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很有教养的样子。
山里人待客吃饭最好的是面条加荷包蛋。我吃过面条加荷包蛋之后,就同她儿子上楼去睡了。第二天起来仍然没有见到姨父,说姨父出去干活了……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他。因为姨父每天都要趁早晨凉快上山干活,而我又起得太晚了。
有一天我见玉妹姬用柴刀砍什么东西,砍得满屋子飞溅,说是红薯渣。一个有拳头那么大,外面灰黑色,里面是白色的。硬硬的,她砍完就用水浸泡起来。
中午我们和她家一起吃掺杂着干红薯片做的饭,很香。二姨常常选白米饭给我个人吃。因我从没有吃过红薯片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嚷着也要吃。姨母盛了一碗让我吃,开始吃起来有滋有味,多吃了几次就吃腻了,不想吃了,专门拣饭吃。
我还没有吃完饭,玉妹姬就把浸好的红薯渣炒好了,带灰黄色,有点香。姨母用一只大碗先装小半碗红薯片,然后把炒红薯渣装在碗的上面,装了好大一碗,要她和安鸡公去给姨父送中午饭。
我吵着要跟他们一起去玩,母亲同意了。
我们从他家房屋的侧后上山,啊哟!好高的山啊!他家的房子本来就建在高山上,而送饭去的那座山却在这座山之上,看上去好高好高,差不多插到云里去了。
我们沿着竹林中的小路斜着往山上爬,爬了大半个小时,突然出现一块开阔地,他父亲就在这里挖红薯,种小麦。土坑里散满了红薯,圆圆的,白白的,每个都有大人拳头般大小。
姨父背有点驼,人称“驼聋子”,书名石懿全。国字脸,扁嘴巴,穿一件打了补巴、带泥巴色的粗布衣。衣襟敞开着,拦腰扎着一条褪了色的旧澡帕。头上戴着一顶没有边的棕斗笠。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脚小腿内侧,长了一个大毒,有脓流出来,苍蝇不断地叮,看起来怕人。他个子不高,比姨母矮,整个形象看起来与姨母不般配。我心想,是不是结婚后他才病成了这个样子?要不姨母怎么会嫁给他呢?
安鸡公喊话他没有答理,不过他还是看见我们来了。终于放下了锄头,坐到树林子里去用餐了。他吃饭狼吞虎咽的,只几口就把一大碗红薯渣吃去了一大半。不过他终于噎住了,用手到小溪边去捧水喝,用水把塞在喉咙里的饭冲下去。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吃得有滋有味,打着饱嗝。
小溪的水清澈透底,底部全是淡青色的小片石。水中搁着竹管子,安鸡公说“这条捅了节的竹管子,一根一根地首尾相接,直接到他家的灶屋水缸里,他家的水就是这根竹管子提供的”。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山,这么多的树林和竹子,是赵坪铺的山无法比的。山坡那么陡,大块大块的土地像斜挂在山坡上。如果有人不小心从这里滚下去,恐怕一直滚到他家的墙壁上还停不下来呢?
姨父善意地望了我两眼,没有说一句话。对他儿女也只是嗡声嗡气地说了半句什么,他们就用芭篓装了一大篓红薯背下山。我有点依依不舍地在后面跟着下了山。
那天夜里作梦,我梦见姨父在有滋有味地吃红薯渣,一觉醒来就天亮了。我起了个早床,下楼去上厕所,又看见玉妹姬在炒红薯渣。黄黄的,香香的,我不禁有点流口水。
我向她要了一点放在嘴里嚼,却嚼不出一点香味来。而且淡淡的、散散的,满口里窜,一点也不好吃。自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不要红薯渣吃了。
打泥皂的周围都是高山大岭,山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灌木林,林中夹杂着火红的映山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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