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5页)

我一副严厉的神情,盯著他,手指著那个老者的尸体。我想,再狡猾的凶手,面对著我的指责,也该仓皇失措!

可是巴因的反应仍是十分奇特,陡然,他现出了极度难以形容的一种神情来,那种神情,像是他心中有一个长久以来不能解答的谜,忽然之间有了答案。他的神情,与其说是惊惧,不如说是兴奋。他竟然完全不理会我对他发出的杀人的指责,反倒伸出手来指住了我,尖声道:“你……你在那里弄过光亮出来?”

到这时候,我真正呆住了,巴因的话,听来不是故意在转移目标,而且真的以为我“在那里弄过光亮出来”。“那里”自然就是他杀人的地方,也就是那死者在临死之前,千叮万嘱,决不能有任何光亮出现的地方!

刹那之间,我的思绪混乱到了极点,不知对他采取甚么行动才好。而也就在这时,巴因陡地又发出了一下叫声,转身便向石阶上冲了上去!

这一来,我倒反而容易应付了,我也立时叫著,向上奔去。巴因奔得十分快,像他那种惯在山区生活,身形矮小的尼泊尔人,行动极其迅速,我用尽全力追上去。当他奔上石阶之际,我也奔上了石阶,石阶一直通向上,经过一间又一间同样的石屋,少说也有七间之多。

这时,我心中的惊讶,实在是难以形容,那些石室看来至少也有好几百年历史,而它的建筑工程如此浩大,真难想像只有简单工具的人,是怎么将那些石室一层又一层筑在地下的!

巴因的动作始终保持快疾,我则因为后脑的剧痛,而变得动作慢了下来。但是我咬紧牙关,紧随其后。奔出了最后一间石室之后,就来到了那间似庙非庙的石室之中,巴因立时向门外冲去,我也立时追过去。

一出了门,到了平地上,巴因的动作更快,好几次因为后脑上的剧痛,我真的想放弃不再追赶下去了。我也不知道追出了多远。在黑暗的旷野中,巴因和我一前一后奔跑著,直到了前面有一辆车子驶了过来,我开始大叫,奇怪的是,巴因也开始大叫。从车中跳下了两个人来,看来像是游客,巴因在叫的话他们显然听不懂,我一面喘气,一面向前奔去,叫道:“抓住他!他是杀人凶手,抓住他!”

那两个人一听到我的叫唤,立时伸手抓了巴因。这时我也看清楚了,从车上下来的两个是欧洲人,个子很高大。巴因一被他们抓住,也改用英语叫起来,指著我叫道:“别听他的,他已经不是人!他不是人!”

在追了至少一小时,忍受著极度的痛楚之后,再听得巴因这样胡说八道,我实在忍无可忍,冲过去,狠狠挥拳,在他脸颊上击上了一拳,他才静了下来。

那两个欧洲人拦住了我,不让我再动手,我喘著气:“请送我到医院去,将这个凶手交给警局,我完全可以作证,他杀了人!”

那两个欧洲人相当合作 事后我知道他们是隶属于一个爬山队的队员。但因为这两个人和以后的故事发展无关,所以从略。

那两个人押著巴因上车,巴因的神情仍是很奇特,他显然对自己的杀人罪名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以一种极其怪异的神情望著我。

在天快亮的时候,到了加德满都,他们先送我进医院。到了医院之中,我看到了镜子,才陡地吃了一惊,原来我后脑的伤口远比我自己想像来得重,血流披面。一道一道的血痕,乾了之后变成了赭红色,看来十分可怖。本来我对巴因的奇特反应,心中大惑不解,但当我看到了自己这副尊容之后,我想多半是我血流满面的模样太骇人,所以巴因才有了异样的反应。

我被医生在脑后缝了八针,医生坚持要我留院,我则坚持出院。医生拗不过,只好放我出院。回到了酒店,我已经疲乏不堪,倒在床上,也不及将我这一日夜的遭遇整理一下,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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