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聚 (第2/3页)

秦以堪,兽,电十八班的镇班之宝。

方自归,懒神,室友一般简称之为“神”。

丁强军,丁丁,灵感来自《丁丁历险记》和某重点器官。

韩不少,无外号,他名字太经典,就不需要外号加持了。

莫息,小莫,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却是宿舍里唯一的75后。

大学四年,以上十位同学就住在这么一个虽然阴暗潮湿却阳气过盛的宿舍里。

方自归被称为懒神,是因为他懒得出神入化。他和室友们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就有细心同学发现,他即便到了周末,也悠哉悠哉不洗衣服,只非常偶尔地搓搓轻量级的内衣内裤。于是有一天,韩不少就好奇了,问方自归:“哥们,你平时裤子在哪里洗的?”

“还没洗过。”方自归回答,“一条裤子,至少能穿一个学期吧。”

方自归认为,时间太宝贵,所以不应该把时间用在洗衣服上。也正因为这样的人生规划,他裤子的颜色只有两种:黑色和深蓝。

其实,方自归的袜子也很少下水。有次要去踢球,方自归在床下一堆袜子中翻来捡去,找出几双还没变硬的,再一一嗅过,才挑出一双穿上,把狗子看得叹为观止。为了偷懒,方自归不放过自己的脚,也没放过自己的头。他剃的是一个光头,因为这样就省去梳头和洗头的麻烦了。

正是因为方自归的特立独行,加上那时正流行《赌神》《枪神》之类的港片,同学们称方自归为“懒神”,并进一步简化为“神”。“神”这个外号是双关语,与神经病和神经兮兮什么的都有一定相关。因为方自归的眼神,有时候看起来城府很深,有时候看起来很呆滞,有时候看起来很游离,并且方自归有一个怪癖,有时会用自己的裸拳捶墙。韩不少蹲在方凳上吃饭还是可以归入行为艺术范畴的,捶墙则只能算神经病的一种了。

宿舍里有外号的同学,外号全用双关语,否则不足以体现九十年代大学生逐渐升高的文化水平,秦以堪也不例外。

秦以堪是本班公认的第一花痴。秦以堪以为,摸着石头过河,远不如摸着美女过河。坊间传闻,他在梦中梦到吃人的女鬼,都能力挽狂澜,直接把噩梦变成春梦的,大家可以脑补他在现实生活中是多么容易发春。因为他姓秦,本来已经取了外号“情种”,后来又改为更贴切的“禽兽”,再因为他人非常瘦,瘦骨嶙峋,虽然是山东人,却不是山东大汉,而是山东小汉,而“瘦”和“兽”谐音,最后便统一为双关语外号“兽”了。

其实等到同学们的外号和昵称在宿舍里朗朗上口,差不多要到第一学期的期末,但我们现在起就称呼他们的外号和昵称,因为这样比较科学。大科学家爱因斯坦就说,“每件事情都应该尽可能地简单”,秦以堪的名字就很啰嗦,用简单的“兽”来称呼复杂的他,当然更科学一些。不过,方自归同学是个例外,虽然“神”确实是他的外号,但用“神”来称呼他肯定不妥。如果是在古代,很可能因为称方自归为“神”而引起宗教战争,因此还是用他的原名算了。

宿舍里的各路神兽聚齐以后,方自归还是挺高兴的。因为他发现,这里面只有阿远一个人抽烟,而且没有一个人打呼噜,算得上是一帮品行端正的神兽了。

方自归最怕有人打呼噜,想不到全部室友欢聚一堂后,夜里风平浪静,岁月无声,不觉心内暗喜。睡着前,方自归在黑暗中对这种现象进行了一番经济学分析,发现这样的结果,却也合情合理。因为据说胖子才喜欢打呼噜,而十人中确实没一个胖子。同学们成长于因短缺而计划,因计划而短缺的年代,大部分人都身轻如燕,呼吸顺畅,睡觉安静,可以算计划经济体制下一个计划外的收获。只后来发现,夜间的丁丁偶尔磨牙,大老王偶尔说说山东版梦话,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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