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5页)
来,道:“不错,我就是殿下,闲来胡乱涂鸦几手,实不值一哂,咱们到那边谈话。”
颜必克道:“家父于书法一门也颇有擅长,在下不成器,但从小耳濡目染,于真草隶篆诸门总算也略有研究,等见到了殿下之后,大叔有兴趣,咱们不妨坐下来慢慢参详参详。”
那文士一愣,看了颜必克半天,脸上大有惊疑之色,道:“不知阁下如何认定我不是殿下?”
颜必克微微一笑,走到小河边任意堆叠成的乱石堆前,道:“这很简单,你看这河中清澈见底,游鱼成群,在下面悠闲地游来游去;清风拂面,杨柳依依,暖日煦煦,任谁也要生出一股恬淡舒适之意,大叔你落笔的却是如此慷慨激昂的诗句,于情于景不合,显见您是在故意造作,以掩人耳目;
“再者,从你墨宝上看,整幅书法力度不一显示了你内心的紧张——首、颔两联纵横开阖,宛如施展拳脚一般;到了中、尾两联则笔划越来越长,手势也越来越迟滞——因为这时你已注意到我到了你身边,心神绷紧是以不能专一;
“最后,你不小心把墨汁滴到了刚刚写成的墨宝而脸上无丝毫惋惜之色,急着搁笔不仅暴露了你心中的慌乱也暴露了你的急躁,这于一个大叔你这样年龄的人来说是很不符合的啊。”
颜必克紊紊道来,剖析得有理有据,中年文士听得不禁微微颌首。颜必克道:“不过大叔书法造诣颇深,已至炉火纯青之境,在下实在深为钦服。大叔的字如狡免之脱,雄深刚健,淋漓酣畅,厚重处如虎蹲,如象步;俊逸处似雪舞,似风飘。笔划多者不见其繁,笔划少者不觉其陋;其纵也险劲,其缩也凝重,在下实在叹为观止。”
文士闻颜必克赞赏,心中着实欢喜,如遇知音,笑道:“公子谬誉了。”
颜必克拱拱手,又信步踱到一个正在专心致至弹琴的妇人身边。那个妇人衣着艳丽光彩逼人,虽已届中年却是风韵犹存,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一身轻纱薄如蝉翼,拖在身后,长长地披在地上。
妇人突然停住琴声,抬起头来,道:“难道我也不是殿下?”
颜必克道:“你不是。”
妇人一脸惊诧,道:“为什么?”
颜必克道:“在下虽不学无术,但多少也通点音律,知道从琴声中最能听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昔蜀国诸葛亮摆‘空城计’在城楼上焚香抚琴,意示闲瑕,吓退司马懿十五万大军。诸葛孔明涵养深沉,故能临阵沉着,琴音中丝毫不流露出些微慌乱。而你的琴声急促而激越,这本没有错,错就错在急迫的琴音中有时凝滞,缺乏连贯,显见你并非意在弹琴,而只是故作姿态。”
妇人“哼!”地一声,不作回答,俯身继续弹琴,琴音剌耳难听,显是被颜必克说穿,心中不诧,虽是如此,她也不由得对颜必克洞察入微敏锐的听觉所佩服。
在妇人的左边不远处,是一个临风而立的少年,他正一手持弓,一手搭箭,全神贯注地盯着正前方的一株杨柳。
颜必克走到他身边,道:“柳树距兄台不多不少,正好百步之遥。昔苏厉曾谓白起曰:”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者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莫非兄台也想来个’百步穿杨‘吗?“
少年连看颜必克一眼也没有,冷冷道:“我不是要射杨柳。”
颜必克注意到那随风摇摆的杨柳枝头立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黄莺,正在不厌其烦地卖弄着它的歌喉,啼声单调,聒噪不已。
颜必克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要射那只黄莺,如此一来更增难度了。”
少年仍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颜必克看他目光确实落在那只羽毛光亮的黄莺上,但听他淡淡道:“那只莺的翅膀上有一只苍蝇。”
颜必克失声道:“你要射那只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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