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第3/4页)

周惜若不答，手慢慢掠過水麵，果然涼意沁骨。她一抬手，只聽得&ldo;嘩啦&rdo;一聲一盆水將她自己淋了半身。林嬤嬤一見失聲叫道：&ldo;娘娘！你這是做什麼？&rdo;

周惜若不答，神色冰冷。她拿了水瓢勺了水從頭將自己淋下。

&ldo;娘娘！你瘋了！大清早的你……&rdo;林嬤嬤驚得上前去搶。

周惜若渾身已濕透，放了一夜的水冰涼刺骨，她臉色煞白得嚇人，一雙漆黑如黑寶石一樣的眼卻閃爍著出奇的光亮。

&ldo;母親，要出永寧殿，我就要這麼做！&rdo;她推開林嬤嬤的手，對一旁呆立的宮女冷冷道：&ldo;幫我潑，把這些水全部潑在我的身上！&rdo;

宮女呆呆傻傻，被她渾身上下的水漬所驚，半天不敢挪動。林嬤嬤心疼無比，撲上前握住她的手，急急道：&ldo;娘娘這是做什麼？！千萬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娘娘，皇上會放了娘娘的！&rdo;

周惜若因為寒冷渾身輕顫，她咬牙道：&ldo;不，他不會的。只有用這個辦法逼他放了我。我賭的是他對我還有一點舊日情意。母親你放手！&rdo;

她說著對一旁呆立的宮女厲聲道：&ldo;本宮說的話你沒聽見是嗎？&rdo;

宮女被她一喝，回過神來只得拿了水往周惜若從頭澆到腳。一盆盆冰涼刺骨的水把她身上打濕，周惜若已淋成了落湯雞，暖暖的春風吹來卻是寒意入體。地上一地的水漬。她在水窪中看見自己蒼白如雪的面，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

她，從來不會坐以待斃。

永寧宮的蓮貴妃生病了。聽說是日日抄了佛經著了風寒發了高熱。永寧宮的人無法出來，求了內務府兩趟，內務府的人不敢怠慢前去稟報龍越離。

彼時龍越離正在上林苑中聽著凌瑤唱了新填的一首小曲，聞言皺精緻的長眉，冷冷道：&ldo;真病還是假病？該不會是拿了病當藉口想要朕去看吧？&rdo;

內務府不敢輕易妄下斷言，只得喏諾。一旁的袁紫兒聽到了，輕輕依偎過去，吐氣如蘭：&ldo;皇上，凌妹妹唱的真是好。皇上可要專心聽。&rdo;

龍越離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ldo;只不過是風寒而已，吃點藥就行了。&rdo;

內務府討了個沒趣，悻悻回去。自此永寧宮中的事再也不願搭理。

周惜若病勢洶洶，一連發了好幾日的高熱。她身如炭火，腦中卻是清明無比。她輾轉反覆間聽得殿外林嬤嬤與林公公兩人焦急的說話聲，蒼白乾裂的唇微微一勾，復又沉沉睡去。

藥煎來，滿滿的一碗放在她的跟前，刺鼻辛辣的藥味撲鼻，是治傷寒的良藥。周惜若吃力睜開眼，看著晴秀紅腫的眼，有氣無力地問道：&ldo;皇上是不是不願來看我？&rdo;

晴秀點了點頭，急急道：&ldo;娘娘喝點藥吧。皇上不會來的。他如今正被文容華和元婕妤纏著，每日酒肉歌舞，樂不思蜀的樣子。娘娘為了他這樣不值得！&rdo;

周惜若已病得昏昏沉沉，她聽了這話，冷冷一笑，聲音嘶啞：&ldo;誰說我是為了他？&rdo;

晴秀見她倔強，忍不住哽咽道：&ldo;娘娘到底是為了什麼？&rdo;周惜若悽然一笑：&ldo;不為什麼。欺我負我之人我必不會讓他們如此得意。我既決定回來，再也不會成了別人的累贅。&rdo;

&ldo;娘娘！&rdo;晴秀叫道。

周惜若看著眼前的一碗藥，伸手一揮，狠狠將藥碗打翻在地，厲聲道：&ldo;我不喝！退下！&rdo;

一地的藥汁狼藉，晴秀抽噎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