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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小手捏成粉色的小拳頭,黑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眼眶逐漸發紅。
撇著的小嘴和肉嘟嘟的小胳膊一樣顫顫抖抖,像是隨時都能哭出來,但拼命在忍著。
薄嚴城閉了閉眼,心裡鬼使神差地,莫名發軟。
如果他和溫晚梔的孩子還在,也和他差不多大了。
薄嚴城心裡狠狠一痛,長嘆一口氣,手一伸,牽過一個攥得死死的小拳頭,握在寬大的掌心。
「如果你鬧,我立刻把你送回房間。」
暮暮肉乎乎的小臉滿是驚喜,仰起頭,一大滴眼淚粘在長長的睫毛上,臉上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暮暮一蹦一跳進了薄嚴城的房間,大眼睛好奇地四下看著,爬到了舒服的小沙發上,拿出本子塗塗畫畫。
薄嚴城失笑,這小東西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他沒帶過孩子,進了房間便沒再管暮暮,自顧自走進浴室洗澡。
狹小的洗手間充滿了霧氣,薄嚴城越洗頭越暈,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差點跌在地上,稀里嘩啦碰倒了一排瓶瓶罐罐。
半晌,眼前的黑霧才漸漸散去,浴室頂燈照得他睜不開眼。
薄嚴城緩緩站起身,極慢地擦乾身子,換上衣服,打開浴室門,扶著門框走了出去。
一抬頭,肉嘟嘟的小孩站在門口,黑亮的圓眼睛裡滿是驚慌失措。
薄嚴城心裡一軟,眼底盈滿了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我沒事。」
暮暮湊近兩步,小手抓住薄嚴城的褲腿,仔細看著他的臉,半天才確認似的點點頭,跑開了。
薄嚴城心酸地笑了笑。
他已經到了會被小孩擔心的地步了嗎……
究竟有多久,沒有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了。
自從溫晚梔離世,薄嚴城一直覺得,自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憐憫和關心。
這一刻,被一個孩子望著,竟然有點想哭。
從包里翻出藥盒,薄嚴城胡亂倒了一把,合著水送下去,企圖壓下心裡的焦慮和熟悉的眩暈感。
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捏著藥盒。
他知道他不該,可他太高看自己了。
在面對溫晚梔的死亡這件事上,他脆弱得一擊即潰。
褲腿被扯了扯,薄嚴城回頭,看到暮暮舉著本子,上面是個生病的小人,問號。
薄嚴城扯起嘴角笑了笑,忽略了自己蒼白髮青的臉色,下意識答道:「我沒生病。」
暮暮大大的眼睛裡全是疑惑,小短手指指了指薄嚴城手裡的藥盒。
薄嚴城低頭看看掌心,把藥盒塞進口袋,嘆了口氣。
也許,不該和一個孩子說謊。
「好吧,我是病了。」
他把暮暮放到床上,自己躺到另一側,關了燈,低沉的聲音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
「不過我倒希望,能一直病下去……」
這樣,晚梔就不會再一次離開他了。
夜裡,薄嚴城夢寐纏身,睡不安穩。
夢裡又回到了夕陽西下的墓園,溫晚梔穿著今天下午的那件風衣,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可無論薄嚴城怎麼伸手去摸,都始終抓不住她。
很快,太陽東升西沉,日月輪轉,溫晚梔像是放了氣的皮球般瞬間蒼老乾癟,最後隨著一陣夜風化作一縷沙,消失不見。
「晚梔!」
薄嚴城猛地驚醒,滿頭是汗,沾濕了枕頭。
他看著空落落的掌心,大口喘息著,胸口像是堵住了一般,心痛得後背發麻。
熟悉的頭痛讓他起不來身,只能僵硬地躺著,試圖慢慢平息紊亂的呼吸和心跳。
身邊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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