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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自己說。」

扎著馬尾的初中生接過話筒,拽了拽破舊但乾淨的校服下擺,聲音顫抖著開口。

「我爸爸確實死在工地上,但不是因為什麼事故,而是尿毒症。他沒錢治療,也幹不了農活,我還要上學……爸爸實在是沒錢了,才會去找沈總,想借錢。」

溫晚梔心被揪緊,有些不忍。

她之前只是知道,這些老弱病殘都是沈總找來的,卻沒想到,她們各自還有這麼多故事。

眾目睽睽之下,沈總冷笑一聲。

「我難道沒有出手相助嗎?」

初中女孩咽了咽口水,聲音抬高了一些,鼓起勇氣:「你確實給了錢,但作為交換,你強迫爸爸去那個工地!因為你知道,他的病已經沒救了,一定會死在那裡!而工地給的賠償款,全都進了你的口袋。」

台下靜默半晌,這陣沉默,夾著四面八方指責和輕蔑的眼神,讓沈總如坐針氈。

薄嚴城神色凝重,看到溫晚梔眼裡的憤怒和不忍,蹙了蹙眉,想趕緊結束這個環節。

畢竟讓她不舒服的事情,他都希望儘量避免。

男人接過話筒,輕輕點了點頭以示鼓勵和肯定,初中生鬆了口氣,臉色緩和不少。

老人家坐在輪椅上,顫顫巍巍地接過了話筒,未語先哭。

薄嚴城從西裝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帕,毫無顧忌地為老人擦去眼裡的淚和渾濁。

溫晚梔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男人行動自然,擦過後便把手帕遞到老人手裡,起身站在一旁,不像是在作秀。

但只有溫晚梔知道,這對一個極度潔癖的人,意味著什麼。

曾經,如果面對這一幕,薄嚴城定會皺皺眉頭,叫旁人過去擦,自己也恐怕再也不會碰那塊手帕。

他的改變,可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吧……

老人穩定了情緒,沉聲開口。

「我孫子去銀星車隊的工地幹活,我是知道的。他爹好賭,和沈總借過不少錢。我孫子為了給他爹還債,才任憑沈總使喚……可是他還是個孩子,白天去銀星車隊的工地,晚上還要去砂土場幹活兒!可利滾利,根本看不到還完債的那一天,我那可憐的孫兒,是活活累到猝死的……」

沈總似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直接眼睛一紅,放了狠話懟回去。

「那小子自己樂意,和我有什麼關係!錢我借出去了,現在你們家還不上,怎麼還成了我的不是!」

在座的賓客都神色古怪地沉默,沒有一個想和這麼低劣的人扯上關係。

這些賓客不是當官的,就是高管豪門,根本沒和村霸打過交道。

沈總是這個村子裡最出息的人,他也理所應當的,成了那個最惡劣的村霸。

溫晚梔閉了閉眼,壓下心裡的憤怒和厭惡。

沈總乾的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上不了台面,毫無體面可言。

他手底下的錢,每一分的背後都不可見人,有些是不是,還沾著無辜的血!

溫晚梔不由自主地看向神色幾近瘋狂的沈總,以及面如死灰,早就如熄滅的蠟燭般的王姐。

在這樣一個嚴肅高端的奢華場合,自己做的那些下做事情,就這樣被毫無掩飾地抖落出來。

這已經不僅是丟人了,而是可悲又可憐。

抱著孩子的婦女坐在一旁,情緒激動地接過了麥克風,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我老公也是一樣,他為了這個孩子,到城裡打拼,好不容易賺了錢,卻被沈總以保護費的名義全部拿走!我老公氣不過,就找上門去,卻被沈總的人打了一頓!第二天到了工地,腳下一空就失足摔死了!」

婦女和老人抱頭哭泣,場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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