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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沉的棺木中,是一張令她無比熟悉的臉。

那人依舊是一襲雪衣輕袍,面容清俊。他靜靜地躺著,仿佛只是睡著了。可那蒼白得發青的死氣,卻讓他整個人如同冬日冷峭的湖面,不可能再掀起一分波瀾。

怎麼

怎麼可能

她緩緩出聲,&ldo;林幕羽&rdo;

冷風穿堂,帶起白幔輕舞。靈堂里沒有供牌位,卻在桌上和地上燃了根根白燭。火光搖曳,有一根蠟燭被風打翻,骨碌碌地在地板上滾了一滾。

&ldo;林幕羽&rdo;

棺木中的人答她以靜默。

他如水沉靜的眉眼,時時緊抿不肯多發一語的薄唇,和那張平靜無瀾的面孔,似乎永遠地凝固了。

沒有半分生氣。

卿如許抓著棺木的手開始難以自持地顫抖。

第二百四十二章 絕漠殺氣凜穹蒼

通體烏黑的墨雲馬奔行在林中。

又行出三十里後,穿過一條溪流,至一片曠野。黑衣男子突然勒馬。

天地悠悠,萬籟俱寂。

然而在這片巨大的曠野盡頭,有黑壓壓的人影連成一線,靜默佇立。舉目四望,少說也有百來號人。人與人相靠,連成了一張弓,而箭的盡頭直指向那一人一馬。

人群之於曠野,只是小小一隅,卻也阻了道路。

曠野的空,與人群的殺氣,令整個天地都有一種箭在弦上的緊繃感。

而顧扶風只是略一停頓,便繼續縱馬大步向前。

行至近處,見一灰衣男子孤身坐於一塊嶙峋怪石上,左手執一酒壺,飲酒間露出腰處的一枚銅牌。頭髮剃得很短,刺刺拉拉地朝著天,額間繫著一條同色長帶。

他坐得有些悠閒,仿佛只是隨意地找了個地方喝酒,正眼也不瞧那些站在他身後的殺手。

若非他背後背著一柄鑲嵌著黑曜珠的劍,簡直要讓人以為他與這些人毫無關聯。

顧扶風的眼冷冷地掃過橫在面前的一長排殺手,又將目光落向石頭上的人,抬手掀開風帽。

夜一般的衣衫下,是一張令人無法輕易移目的面容。

他坐在馬上,腰杆筆挺,通身的亮色唯有腰間那一柄素劍。可他整個人都似與那柄劍合為一體。

見人如劍,見劍如人。

&ldo;好久不見,四師弟。&rdo;顧扶風道。

石頭上的灰衣男子兩眼注視著馬上的男人,抬手朝他舉了舉酒壺。

&ldo;大師兄,獨酌無趣,可要共飲一杯?&rdo;

顧扶風洒然一笑,&ldo;好!如此盛宴,自當奉陪。&rdo;

他朝馬背上輕輕一按,整個人便如鷹隼般飛起,瞬間落到石上,腳步輕盈無聲。

烈酒入喉,如刀割一般,整個胃連著喉管,立時就如著火一般燒了起來。

顧扶風咕嘟咕嘟地飲下兩大口,抬手擦了下嘴角,朗聲贊道,&ldo;好酒!這可比咱們當初在嶸劍閣拜把子時飲的酒烈多了。&rdo;

烈酒共灼,肝膽相照。

嶸劍閣第四劍士破雲接回酒壺,冰冷的唇角帶著一分笑意,道,&ldo;不拿些好酒,又怎對得起大師兄的千杯不醉?&rdo;

顧扶風又看了眼他身後一干殺手,人人面冷刀冷,鋒利的眸子都緊緊地盯在他身上。

&ldo;倒是勞你費心。&rdo;

破雲道,&ldo;畢竟要見得是大師兄‐‐人稱&l;殺不死的劍客&r;,何況有十位師兄師弟前車之鑑,若不做些準備,我還真不敢來。&rdo;

這話說得倒是實打實地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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