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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伏在浴桶的邊緣上，纖腰有些不堪其重地微微弓著，長長的睫毛被蒸騰的霧氣濡濕，在幽幽暗暗的光線下像一隻輕輕震動翅膀的羽蝶。

&ldo;我怎麼會怎麼會忍心對你說出那樣的話?我一定是瘋了，病了，傻了，才會那麼狠心地傷害你&rdo;

她的話音輕而細，落盡空氣中，就像一隻薄薄的冰盞，輕輕一敲，便會碎去。她輕微地搖了搖頭，心中懊悔不已。

半晌，她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俯身離男人更近一些，兩眼望著他緊閉的眸，輕聲問，&ldo;你不是一向最聰明麼?我以前我以前說了那麼多不好聽的話，你都不信，怎麼我今日說的氣話、醉話，你就都信了呢?&rdo;

蓄在眼眶中的淚滴終於不受控制地滾落了下來。

淚水落入水中，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抬起手來，撫上他的面頰上，柔白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紅痕的邊緣，輕聲地嘆了口氣，&ldo;這麼好看的臉，要是留了疤，可怎麼辦呢?&rdo;

她音調悠遠，似是真的苦惱。

&ldo;不然，你也在我臉上劃一道兒，這樣，我們就一樣了呢。&rdo;

她說罷，勾唇朝他笑了起來，只是因臉上還掛著淚痕，那笑容帶著說不出的苦澀。

顧扶風並無反應，仍靜靜地靠著浴桶，闔著眼睛，似是已經熟睡。

水汽蒸騰，織成柔柔糯糯的霧氣，瀰漫在屋中。

卿如許注視著他的臉，緩緩地，在心底嘆了口氣。然後，她朝他傾身過去。

細長的胳膊繞過男人，環住了他的脖頸，女子將頭輕輕地貼靠著男人。

耳鬢廝磨。

他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令她感到安心。他身上也有暖熱的溫度，令她感到窩心。她便閉上眼睛，又收了收胳膊，用力地抱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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