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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薄唇含笑,黑瞳中有星星點點的光。

&ldo;你知不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何時?&rdo;

卿如許問,&ldo;第一次見面?難道不是&rdo;

但他這話問的,顯然不是指她意欲自縊的那一次。

顧扶風笑著搖了搖頭,道,&ldo;還要更早。&rdo;

&ldo;更早?&rdo;卿如許詫異。

她在腦海中過了一下過去的場景,確實不記得在那次之前,她在何時何地見過顧扶風。

卿如許好奇道,&ldo;可你怎麼從沒說過?&rdo;

顧扶風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溫柔道,&ldo;我那時狀態有些差,說來也不甚光彩,也沒機會同你講這些。&rdo;

卿如許追問道,&ldo;那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是在哪兒見過我的?&rdo;

顧扶風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幽幽道,&ldo;說來,那也是九年前的事了。&rdo;

那一年,顧扶風還在九州列國的全地通緝中,飽受亡命之苦。人逃至大寧,卻在長安城外的一片林子中,被十四名黑市上的賞金刀客伏擊。

刀傷不致命,致命的是刀上的曼陀羅毒。

窮途末路之時,顧扶風只能攀上一棵樹,才暫時躲過了身後緊隨的人馬。

深林密密,倦鳥歸巢。

顧扶風癱坐在樹上,緩緩將頭靠在樹枝上。

毒已逐漸沁入五臟六腑,被刀刺傷的地方也已經失去了知覺,四肢傳來沉鈍的麻,手足都有些不受控制。

他的整個前胸如同刀割一般,一刀又一刀,帶來一陣陣撕裂的疼。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每喘一口氣,耳邊就是悶悶的迴響。

顧扶風仰起頭,望著沉悶的蒼青色的天空,心中也湧起一種無力感。

這裡沒有草藥,亦無人跡。

看天色,不久又要下雨

他最討厭的雨。

顧扶風費力地轉了轉頭,朝樹下看了一眼。

人常說,入土為安。可沒想到走了這麼久,最後他竟選在這麼個地方結束自己的一生也不知下一個進林子一抬頭就看到他屍首的人,該嚇成何般模樣?

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若是虛渾道人聽說他這個無心之人終於死了,不知可會謂嘆一聲?而師父可會

師父

師父。

終是讓您失望了。

顧扶風緩緩地抬起手,一點點拔出長劍,劍刃朝向自己,慢慢地閉上了眼。

&ldo;呀!&rdo;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伴隨著輕巧的腳步聲。

&ldo;小刺蝟,你別跑了,你受傷了!呀,你別怕別、你別跑了!哎呀,這藥筐太沉了,等我放一下小刺蝟,你去哪兒啊&rdo;

顧扶風睜開眼來。

有人跑到樹下,頓了一頓,才又繼續追著什麼往林子深處而去。

顧扶風輕輕偏了偏頭,見得地上擱著一個竹編的藥筐。

位置不偏不倚,正正地放在他靠著的樹下,而裡頭已經采滿了半筐草藥。

他微微眯眼, 辨認出裡頭的幾種止血鎮痛的藥草,和一株這個季節十分少見的白茅根。

白茅根,正好可解曼陀羅之毒。

顧扶風望著那一筐藥草,深邃的眉眼卻有一刻的凝滯。

半晌,他回過頭來,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

劍刃依然抵在他中毒的傷口處,只需一刺,就可斬斷此生苦厄。

雪亮的劍身倒映出他的一雙眼睛,裡面閃著猶豫的光。

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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