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5页)

“皇上越来越爱开玩笑了。论公,你我是君臣之份;论私,是叔侄之谊,萧逸又怎会做这样不忠不义、遗臭万年的事。”萧逸笑得云淡风轻,彷佛只是回应他一个玩笑,又道:“侍卫们保卫皇宫,自有重责,到处巡守一下而已,既是皇上不喜欢他们在外头,臣出去训斥他们一番就是了。”

他一边说,一边举步往外走。

容若眼看着他人已到了殿外,心中愤闷难忍,忍不住叫了一声: “七叔。”

从摄政王,到萧逸,到七皇叔,再到七叔,短短的时间里,他对萧逸的称呼已经变了多次,正如他不断变化的心理,和不断加重的无奈。

萧逸在殿门处停步,这一次,他连头都没有回:“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容若声音苦涩:“七叔,我们是至亲骨肉,这样狠下心肠,你真的会快活吗?”

萧逸负手,抬头,举目望天。

殿门之外,阳光洒了他一身,可就连阳光照到他身上,竟也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

“骨肉至亲,至亲骨肉。我何尝不想叔侄情重、和乐融融,奈何你我身在皇家,这骨肉之情,我顾不得,也不敢顾。”

萧逸没有回头,容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他这一句话,并不冷酷森寒,仍旧一片淡漠,却又比无数声叹息,更让人觉得怅然伤怀。

容若怔怔看着萧逸立在殿外阳光下的身影,他四周有许多的太监、宫女,还有他自己的心腹、随从,可感觉上,却觉得他的背影孤孤寂寂,似是独自一人,在这空旷天地间,孤单地站了千年,站了万载,并还要一直这样寂寞地站下去,承受起整个苍天的重量。

容若心中一阵惆怅,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长街之上,拉着他嘻笑胡闹,做尽小孩儿姿态,虽说都有些演戏的成份在内,但说笑之间,终是有些骨肉亲情的。才不过隔了十几天,事情就演变成这样,当日共马而行的叔侄,如今已是针锋相对的仇敌。只是,自己伤心,他似乎也并不快乐。

忽然间又想到了自己,这样一个天真而带着不悔意念的自己,身在这个皇权纷争的世界里,根本无人了解、无人明白,不也与他同样孤独吗?心中的惆怅变做惨然,他黯然说:“你去吧!”

萧逸仍不回头,只施施然步下台阶,在两名随从护卫下,从一众宦官高手之中穿过,形若无事,直出宫门。

宫殿外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似乎有无数的人在迅速散去,声势又如此明显,可见根本无人想要掩饰。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全像是刚从河里捞起来似的,全身都被汗湿透了。

楚韵如刚才一直坚持着,直到此时身心松懈下来,脸色反而更加苍白,站立不住,身子有些摇晃,忙坐了下来。

容若看她形容楚楚,心头也是大感歉意。

本来,萧逸的野心虽然大家都知道,不过还基本守着一层君臣礼仪。

皇帝的人,皇太后的人,摄政王的人,好歹也都陪着笑脸互唱着谁都明白的戏,大家一块做表面文章。

如今,却被他一个失控,让许多本来还可以掩饰下去的事,一下子挑明了。分明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为了一个错误的理由,挑起一场错误的争斗,并把一切弄得非常糟。

他忙走到楚韵如身边,伸手轻抚在她肩头:“对不起,韵如,是我太任性,害你受惊了。”

楚韵如余惊犹在地笑一笑,柔声说:“皇上无需自责,其实这种事,大家心中何尝不明白,先揭开、晚揭破都是一样。皇上还请放心,摄政王虽拥大权,倒也未必敢真的用武力逼慑君王。朝中清议,还是有铁骨的臣子,史笔如椽,摄政王爱名,也会虑及,再加上楚家的势力亦不可小看,此时纵然闹翻,皇上也还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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