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部分 (第3/5页)
很,连许多县级干部见了他都免不了要点头哈腰再三寒暄。农办主任由老丈人兼任,第一副主任是副县长张谦之。不过,不论老丈人席虎山还是这个张谦之,好像都不大管事,或者是懒得管事,开会时很少出席,出席了一般也难得讲话,来办公室更是有数的几次,实际上就交给狄小毛全权负责了……
一天夜里,一番温存之后,席美丽忽然光着身子坐起来,严肃地对他说:你知道我爸和张谦之为什么很少管农办的事?
我也正奇怪呢。
那是因为,这个农办实际上是按地委的要求成立的,特别是那个杨旭,对这方面要求很急,我爸和张谦之他们都看不惯。所以,以后办事,你一定要精明点,不要在他们之间闹出矛盾来,这话我连爸也不敢说的。
但是,改革毕竟是好事嘛。
这种事我不懂,也懒得弄懂。我已经和爸讲了,将来有机会把你弄到农工部当部长,或者下公社当书记,也就算不错了,你说呢?
黑暗中,席美丽圆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一对大铜铃。毕竟是官宦子弟,老婆虽然文化不高,却对政治有着深刻的看法和敏锐的洞察,狄小毛不由地暗暗吃惊。
与许多人相比,张谦之始终是严肃的。他是外地人,矮矮的个子,窄窄的脸,说话时有点口齿不清,又好像有点语言跟不上思维,所以不是吞吞吐吐就是云三雾四不知所云。所以每次听张谦之讲话,都必须把耳朵撑起来,并全神贯注地捉理许久。张谦之脸上的表情也很呆板,好像连喜怒哀乐都不太会似的,一天到晚平塌塌的,看着都让人乏味。特别是那一双细小而无神的眼睛,看人时总是不住地眨呀眨,要不就干脆把眼皮耷拉下来,没睡醒似的直愣。总之在张谦之身上,你找不出任何一点出色或生动的东西,整个就像农村里最不惹眼的任人踢来踢去的土坷垃。
时间长了听人们讲,张谦之原来在地区人事局当干事,后来赶上派遣援藏干部,人人你推我靠都不想去,恰巧张谦之的老婆与别人相好把他甩了,张谦之在悲痛之余就报了名,并被直接任命为西藏阿里地区的县委副书记。谁知进藏不到两个月,张谦之就患了高原病,无法继续留在西藏工作,所以就平调安排到华光县了。
人人都说他是平地拣了个大西瓜,要是继续在人事局,恐怕到老也只能熬个科长。而张谦之却不这样看,因为援藏回来的干部一般都要上提一级,而他则只落了个平级安排,还是个副县长,所以私下谈起来也是满腹牢骚,总说老实积极的人往往没有好结果——说到这里,每每众人笑,狄小毛也笑,大家就不由地感叹人生与命运的奇妙诡谲与不可预测。
那……张县长现在又结婚了吗?笑过之后,狄小毛忍不住好奇地问。
大家又哄哄地笑起来,却不回答。等他追问几次,心直口快的陈学林才嘿嘿地笑着说:大概快了。现在鸟枪换炮、今非昔比罗,追在屁股后面的少说也有一个班,只等着咱们张县长大笔一挥——已阅,同意呢。
那么……他现在有多少岁?
也就三十来岁吧。
怎么会,他现在才三十来岁?
当然,难道你觉着不像?
的确不像,据我看,起码也应该过四十了。
噢……小陈望着他不住地点头:难怪难怪,要不是你老兄太眼拙,要不就是张县长太老成持重,领导干部嘛。
话没说完,屋里又腾起一片笑声。
然而,这笑容顷刻之间都凝结在脸上了。陈学林还要继续往下说,狄小毛忙扯一扯他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张谦之已像一只滚地鼠那样进了办公室,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们呢。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当面不说,背后乱说,会上不说,会后乱说,典型的自由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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