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页)
鱼塘。美国得克萨斯州水灾汹涌,一转头的工夫,家就没了…… 我似乎有点不死心,打断他的话:你整个一上午都没出去过吗? 当然。出去有什么好玩的呢? 贾午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摞剪裁下来的小报丢在餐桌上我的饭碗旁。 你看看吧,他说,全世界除了闹灾荒,剩下的人就都在闹离婚呢,多么幼稚的人们啊!他们肯定以为生活还有什么奇迹在前边招手呢,我们是多幸运啊! 贾午说着站起身,打了一个响亮而快乐的饱嗝。 从我身旁走过时,他甚至在我的脸颊上亲昵地拍了一下,然后哼着小曲进里屋睡觉去了。 人家是过日子,贾午简直就是睡日子。除了睡觉,生活就剩下了观看。 仿佛睡眠就是挡在我和贾午之间的一面看不见的墙,无论什么情况,只要睡完觉就烟消云散,不存在了。 我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我抬头看了看壁钟,壁钟的指针停在七点五分上,不知是早上的七点五分还是晚上的七点五分,那只无精打采的钟摆像一条喑哑了的长舌头,不再摆动,不知已停多久了。 我忽然觉得,时间日新月异,飞速流逝,可我们身体里的一部分却仿佛处在一个巨大的休止符之中了,一个多么无奈的休止符啊!在这个休止符中,钟表的指针消失了,成了一个空洞的圆盘,仿佛流逝的不是时间,而是身体里的另一只表盘——心脏的怦怦声。 周一早上,我像往常一样,穿上毫无特色却合体得丝丝入扣的办公室衣服,头发也像往常一样微波荡漾地披在肩上,整个人就像一份社论一样标准,无可挑剔又一成不变。 然后,坐班车去上班。 在机关的班车上,资料情报员小石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中年妇女们叽叽喳喳说笑着。 汽车刚刚启动,小石忽然就回过头,一双大大的苍白的招风耳带过一缕凉凉的晨风。他冲我诡秘地一笑,又戛然收住,神秘莫测地说:其实,你把头发绾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 小石又在故作高深地没话找话了。 可是,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除了周末去城南那一次,我并没有在单位里绾起过头发呀。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猛然一闪。 班车在来来回回重复行驶过无数趟的马路上前行,发出一声沉闷的痉挛般的喇叭响。    
离异的人(1)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房间里无声无息。林芷缱绻在被子里已经迷迷糊糊。她始终觉得冬天是从她的脚趾开始的,骨感的脚踝越发凸凹起来,凉意和空旷感便从她光裸的脚底向上攀爬蔓延。 “铃,铃铃……”林芷微微打了一个激灵。 和前夫离婚后,她添置的第一件东西就是这台进口的高档电话机,她再也受不了原来那电话忽然而起的铃声大作。现在,她把铃声调到最轻柔悦耳的一档,那声音如同一只蛐蛐在鸣叫。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话筒里没有回应。 林芷清醒过来。 她知道是他,是布里。她甚至听到了一丝熟悉的屏吸的呼气声。 “说话。”她低沉着嗓音。 依然没有回应。 林芷挂了电话。 几天前的一个薄暮向晚时候,她下班回家的路上,也曾经干过这样的事。那天,她忽然抑制不住,产生一股想知道他行踪的冲动。她掏出手机,迟疑了一下,又收起来,她知道他那里有来电显示。她冲到路旁的一个黄帽子公用电话下,拨了电话。布里接通后,她也没有出声,沉了一刻,才慌慌张张挂断了线。 林芷心里怪怪的,觉得蹊跷,觉得他们彼此都像隐蔽的侦探,暗中窥视着对方。可是,他们的确都不再有重归于好的愿望了,一丝也没有。 刚离婚那几天,情形还不大一样。林芷和布里一下子都不太适应,隔三差五互相找茬儿打电话,彼此说话都阴阳怪气的。有时候周末,他们还克制不住,鬼使神差地往一块儿凑,到他们过去常去的餐厅吃顿饭。 有一次,他们一起过马路,他习惯性地牵住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