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4/5页)

虎似的贴在墙面上,用手把砸过来泥团拍在墙上抹平,李安民这才注意到小鬼的手很大,只有三根细长的手指,像鸭掌似的,指与指之间连接着一层厚实的皮膜,难怪能把烂泥推得那么均匀平整。

推泥的小鬼顺着墙壁爬到天花板上,它的动作异常迅速,正对房门的整面墙已经被烂泥铺满,另一个小鬼抱着泥团朝李安民这边走过来,它跳到李安民的腿上蹲稳,像泥塑大师一样将烂泥不断堆砌在铁桶和被子上。

铁皮桶的洞眼不可避免地被泥巴掩住,李安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啪啪的拍泥声,由于一直被叶卫军握着手,她也不怎么害怕,坐着不动很容易犯困,她索性闭上眼睛打盹,就在迷糊之际,忽然感到下巴上一凉,触感滑腻柔软,像是被人用手来回抚摸,还是只女人的手!

李安民猛地打了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眼珠向下瞥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是老板娘!她正侧着头,从桶边缘的空隙处朝里窥探。从李安民这个角度往下看,只能看见半张泛着青光的人脸,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露在桶底的那只眼球上血丝遍布,还粘着成块的泥渍,绝对不是活人的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起,拍泥的声响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静得连轻微沉闷的呼吸声都那么清晰。毛娃的眼珠上下左右地转动了一圈,眼球与眼皮内壁摩擦时发出黏答答的声音,突然,她张大嘴巴,那两个青绿色的小鬼从口腔里探出半个身体。

【轻松过度】庙会/地古牛04

其中一个说:“这边是人,不用怕。”

另一个又说:“那边似人非人,别惹他。”

它们一唱一搭地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时不时发出尖细的笑声,声音不是从嘴里传出来的,而是直接回荡在李安民的脑海里。

李安民听得一头雾水,正在疑惑间,却看到许多灰白色的甲虫不知从哪里爬上了老板娘的脸,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全都朝嘴部涌去,两只小鬼发出尖利的叫声,转身掀起舌头躲了进去,老板娘合上嘴唇,甲虫就往她的鼻孔里钻。

李安民的头皮阵阵发麻,几只甲虫不可怕,可是汇聚成潮的虫群却能把人给吞噬掉,这些白甲虫跟第一次进隧道时看见的白伏虫一模一样,她祈祷这是飞蚊症发作时产生的幻影。

可是除了视觉冲击,她能清楚地听见甲虫爬动时发出的悉索声,甚至能感受到振翅掀起的微风,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难以说服自己,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

叶卫军仍然紧握她的手,并没给任何指示,李安民只好闭上眼默念阿弥陀佛,桶内的空间很窄,吐出的气被桶壁遮挡,全在脸前晕开,湿热沉闷,额上渗出的汗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汗湿的内衣贴在背上很不舒服。

李安民没胆子动,满鼻恶臭熏脑,她却连张嘴呼吸也不敢,就这样神经紧绷地撑到天亮,当蒙在头上的铁皮桶被取下来时,眼前豁然开朗,墙面黄得很均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哪怕吸进肺里的都是泥臭味,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重见天日的舒畅。

叶卫军拉开窗帘,丝丝晨曦从窗外透来,射在地砖上,形成一道柔和的光晕,这会儿七点还不到,短短四小时,包间里就宛如泥石流过境,不仅墙壁和天花板上被糊上黄泥,凡是有缝隙的地方都被烂泥填平,连茶杯都被塞得满满的,倒出来的泥巴坯表面光滑、形状完整,看来那两小鬼还挺有才的。

李安民发现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成了烂泥滩,像在泥浆里浸泡过一样,而叶卫军披的床单上却只有少量泥斑,他戴的铁皮桶更是连泥点子也没有,李安民不平衡了:“怎么区别对待?”

“什么区别对待?”叶卫军没听懂。

李安民指指泥被子,又指指叶卫军脚边的床单:“那两小鬼把泥巴全往我一个人身上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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