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 (第2/5页)

着浓浓的汤水,一嗅则带着甜甜的香气。枕春懒歪歪地坐在小榻上看信,手上盘着一串儿菩提。

玉兰道:“这串给陛下的菩提,娘娘盘了好些日了。”

“无聊听个响罢了,还能为了谁不成。”

玉兰劝道:“娘娘不要这么说,陛下这些日子,三日能有两日都来看您。您的恩宠如今六宫最盛,便是珍贤妃也不敌了。”

“那是因为陛下想让我父亲将尚书省拱手相奉。我父亲官居左仆射,是再适合不过了。何况吴尚书令死得如此是时候,竟被雪花呛死……”枕春眸子一凝,忽道,“被雪花呛死?”

玉兰摇摇头:“奴婢与您那时候都在别苑冷宫里,打听不真切。只知道,吊丧的时候,并肩王爷哭得可伤心了。”玉兰低声回道,“您说,并肩王爷为了给您洗冤……可是……”

“……我与他不过也是正好站到了同一立场上,才相互扶持为求保命。要说厉害么,还是咱们陛下厉害。薛家、温家、柳家、并肩王府还是广平侯家……还有安家,谁也没有斗过他。”

玉兰听得是胆战心惊,恨不得立时上前捂住枕春的嘴,她低声道:“您可仔细说话,别让旁人听见。”

“知道了。”枕春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将那菩提串儿往案上一拍,问到:“汀兰阁如何了?”

玉兰将香粉撒子炉子里头炙热,低声回道:“人还好着,只是手心手腕儿俱被碎瓷片扎得对穿。安才人摔的那一下太猛力道又大,据说是手筋尽断,余生不能再拿东西了。就好似……与一个废人无异,恩宠是不能再指望。”

“唔……”枕春点点下颌,语调里没有同情,只有些许惋惜低落,“她自个儿选的。”

“娘娘不必伤神。安才人在三阿哥一案中对您落井下石,您何苦与她顾及姐妹情谊?”

“我对她没有姐妹情谊。”枕春眸中寒芒闪了闪,“她若担上与贺刺史暗通曲款大逆不道的罪名,我安家的名声总是有损。我为的是父亲、哥哥们的仕途。父亲高升在即,容不得差错。”她想了想,撑起身来低头找鞋,“去,我要去汀兰阁看看。”

玉兰愣了愣,哎一声:“是。”

早春还是有些微寒,枕春坐上步辇从永宁宫往歧阳宫去。

往前和柳安然还相好的时候,她常常走这条路的。那时步履维艰又位份低微,坐不得步辇只能步行。可想着要与亲密姊妹相见陪伴,这一路的风景都会显得温柔起来。

如今她们一人是皇后一人是宠妃了,反倒没有再走过这条路。

枕春这时才有心思去看沿路的桃花、梨花、杏花,去吹这腻腻骚动在脸上的春风。心底却再无一丝柔和。

下了步辇,进了歧阳宫,又从画廊过了假山,来到了汀兰阁。入门第一眼看见的,是那口落英缤纷的水井。

大薛氏生前说的那一口,断了柳安然希望的井。枕春走过去,拢手朝里头看了看,之间里头沉浮的花瓣儿与黑洞洞的井水,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终于也成了一个,洞悉这座宫殿许多灰暗秘辛的女人。

汀兰阁的水井、太后之死、大薛氏的心悸、三皇子的冤案……她已经从一个烂漫舒展有着自由追求的豆蔻少女,被同化成这深宫里头攻于心计,用艳美妆容和精致皮囊保卫家族的女人了?

枕春犹自想着,却见汀兰阁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端木若着浅绿色的素纹春衣,脸上洒满春晖,拿着一幅画轴从里头走出来。

“贞婉仪。”玉兰见着端木若,向她行礼。

端木若面上略有些疑迟错愕稍纵即逝,下一刻便笑着向枕春走过来,嘴角含着柔软亲密的笑意:“姐姐也过来了?”

“若儿,你穿这么些可会冷?”枕春抹了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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