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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个王总是好的。”枕春将扇子轻轻放下,总觉着外头炎热,天气是愈发大了,便轻拭额头,“我封贵人时,连贵人倒遣宫人送了我一对儿精致玉石花珮。姐姐若回了歧阳宫,替我同连贵人道声谢,我寻个日子还要去叨扰她呢。”
柳安然答应着,抬头一看日头大了,才想起一事:“你这永宁宫不是住了位抱病的御女来着。这是卧床了多久,月余没见着人了。如今这般热的日子,可好些了吗?”
枕春才想起端木氏来:“姐姐若不提,我还谨慎不起这事儿。宫中素来拜高踩低,她那个怯懦样子,万万莫受什么摧磨才是。”便叫桃花包了两匹轻薄好看的料子,“你去寻鹿斋看看,端木御女可大好了。”
随后两人耍得一会儿,夏日里又闷,柳安然便回去了。枕春送她前脚出门,便见桃花儿回来了。
“小主。”桃花脸上热出一层薄汗,想来是小跑着回来的,“那端木御女面如金纸,瞧着是不好了。”
“嗳,怎会如此。”枕春以扇挡了烈日,心中颇是诧异,便径自往寻鹿斋去,“祺淑妃不是遣了太医来看,不过区区风热,怎还不好了。”
桃花连忙上去扶着枕春:“这日头毒辣着呢,小主且慢些走。”
寻鹿斋外有落英,也不见得有人打扫。枕春一进屋里,便被一股腻腻的热浪裹着,十分难受。端木御女贴身的女婢琼儿正在门边儿煮药,炉子里呛得闷闷的,还有阵阵灰烟。
“怎的这般闷热,内廷送的冰呢?”
琼儿抬头一看是枕春,叩身:“安贵人。”便迎她进来,“咱们小主起不来了,委屈安贵人往里头走。本也去催促过掖庭司要冰,可迟迟不见送来,为难端木小主生生熬着。”说着便有些哽咽,“咱们这位端木小主入宫便没带个贴身的婢女,才拨了奴婢过来伺候。您也见着了,端木小主是个脾性柔和的,待奴婢也好……便是这样好的性子,如今才被轻贱了!”
枕春见那琼儿倒是个衷心的,颔首:“此事本主会想法子敲打一番永宁宫的内侍。”
待琼儿将帘子撩起,里头端木御女正怏怏地蜷着咳嗽,床榻上传来一股子药味。见枕春来了,端木御女蜡黄的脸上有了两分光彩:“安贵人来看嫔妾了。”
枕春见过那般脸色,她祖母临去时,脸上便是这般金纸般的颜色。只看得端木氏本便瘦弱的脸颊凹陷,手腕骨节嶙峋,正是日薄西山之状。这心中便一时紧张起来。忙道:“你好好歇着。定是平日里闷得坏了。琼儿,还不快同桃花去栖云轩搬些冰来,给你小主解解暑气。”
琼儿一听,连给枕春磕头:“多谢安贵人。”说罢便同桃花一道去了。
腻热如同火炉般的寻鹿斋,只得枕春,与将死的端木御女。
第十六章 临死
端木御女嘴角挂着一抹无奈,气若游丝,木木说道:“未曾恭喜安贵人晋封,是嫔妾不争气。”她撑了几下,却没有撑起身来,嘘喘着气,“嫔妾在寻鹿斋躺着,那夜也听见了陛下车驾停下时,宫人唱礼的声音,十分好听。嫔妾还从窗户外看见仪仗的宫灯,照亮了咱们永宁宫的天儿,十分好看。”
枕春素来不是菩萨心肠莲花般的人儿,与这端木御女也算不上亲厚。可好好儿的一个姑娘,眼见着便要没了,也实在让人难过。便软声宽慰她:“你好了之后,仔细梳妆打扮,陛下想必也会因你而来。”说罢细细观她眉眼,想找出形似元皇后的那两分。可惜端木御女病得脱形,脸颊凹陷,只觉得十分骇人。
“嫔妾瞧着是不行了。”端木御女摇摇头,两行清泪顺着暗沉的脸颊滑下,“进这帝城一遭,什么也没见识过,临了死,也只有姐姐您来瞧过。听琼儿说了,为了替嫔妾请太医,姐姐还折损了那日派出去的杏花。都是嫔妾不好,身子也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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