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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生性儉樸可愛,那是不用講。」

這時有電話找朱太太,她走開了。

禮子責姐姐:「人各有志,你怎麽了?」

「母親耽於逸樂。」她痛心疾首。

「她已經一生一世了。」

「胡說,她只不過是人到中年。」

朱太太這時進來,「華廈珠寶進了一顆五卡拉粉紅鑽石,我去看一看即返。」

禮禾與禮子一起按著母親,「倘若你有這筆余錢,請捐給奧比斯飛行眼科醫院。」

朱太太撫摸女兒面頰,「什麽叫做不肖女?即不像母親的女兒,那是你們倆。」

她施施然離去。

這下子連禮子都頓足,「媽媽返老還童。」

「她從小到大都如此無聊。」

禮子嘆氣,「難怪一些老式男人會看不起女性,事實上那一代女性也太不爭氣;不願勞動,專喜逸樂,一生一世帶著女僕過活,不務正業。」

「一個人叫人看死了,也就真的死了。」

「她不生氣,也不賭氣,逛半日街搓一夜台灣牌,一天又順利過去。」

兩姐妹徒呼荷荷。

半響禮子問:「那陳太太喜歡學習?」

「她生性聰穎,由女兒陪著;不到半堂課已經上手。」

「那多好,豐富生活,又有個寄託。」

她倆結伴到附近小館子吃雲吞麵。

姐姐問妹妹:「找到男朋友沒有?」

妹妹搖頭,「有國際新聞記者某,相當投契,他隨大隊追著總理出發到北美訪問,已一個多月沒見面,你呢?」

「有一個檢控官,但我不知道他背景,又不想查他。」

「怎樣在數月間從陌生人發展到親密伴侶?」

「我不知道,問一問羅密歐與茱麗葉,他們一夜之間決定拋棄父母私奔。」

「現代人漸漸理智,又見到眾多失敗例子,十分躊躇。」

禮子稱讚:「這碗雲吞麵是極品。」

禮禾附和:「我特別欣賞麵湯上幾片韭黃。」

這時鄰座發出齟齬聲:「你不會教他,他自然不及格。」一個中年男子彈眼碌睛地教訓妻子:「我付不起補習費,你們母子自己想清楚,再不用功,只好做苦力。」

禮禾厭惡地看著那壯年人。

禮子輕輕說:「不要生事。」

「教訓老婆孩子,何必到公眾地方吵鬧。」

「噓。」

鄰桌男子大聲說:「愚婦生愚子,我受夠了。」

有熟人勸他:「慢慢教啦,別動氣。」

那母子一聲不響,食不下咽。

壯男更加神氣,「白養了你們,早知餵狗。」

禮禾霍一聲站起來,禮子連忙付帳,拉著姐姐離去。

「我還沒吃那碟子油菜。」

「我看你想吃那人耳光。」

「你看看,不過吃人家一口青菜淡飯,便淪落得豬狗不如,人真要自己爭氣。」

「也許他只是在氣頭上。」

「我生氣,我斬死你,可以嗎?」禮禾悻悻然。

「哪家不吵架,也許將來賢伉儷吵得更厲害。」

「真叫人納罕,他們也曾經相愛過嗎?」

「當然,大醫生,當他們年輕力壯,精力無限,天真地憧憬戰勝出身,可是十多年轉瞬過去,發覺生活艱苦辛勞,荊棘處處才漸漸絕望,愛念消失,怨懟頓生。」

禮禾說:「你看得十分徹底。」

禮子答:「所以看淡男女關係。」

劉麗嫦一案,明日判決,你應當來聽聽於啟韶大律師結案陳詞,她的理據清晰易明,可是涵義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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