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他考虑好久,才想起有一个身材矮小、衣饰华丽、时常在他巴黎的寓所里出入的人物。

那人名叫恰贝莱洛·达·普拉托。那些法国人不知道“恰贝莱洛”是“木桩”的谐音,只看

到他衣饰入时,还道这字跟“卡贝洛”(花冠)是相同的,于是就把它变做了“恰泼莱托”

(花冠的爱称),这样就“恰泼莱托”“恰泼莱托”地叫开了,他的真名倒反没人知道了。

说起这位先生,他的为人可真够你瞧呢。他干的是公证人这个行当,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就是编造假文书,如果他真写了一份绝无弊端的契据,那反而教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好在文

契一由他经手,作伪做假的多,真实完整的少;更妙的是你并不要出多少钱去求他;他肯白

给你一份假文书,他情愿奉送!给人发假誓,那是他最高兴不过的事了,你求他也罢,不求

他也罢,他总不肯错过这机会。那时候,法国人民对于发誓是十二分重视的,不敢胡乱发

誓;可是每逢法庭上要他出席作证、凭着他的信仰起誓时:他总是毫不在乎地发一个大大的

假誓,所以每次他都靠这种无赖手段胜诉。

他还孜孜不倦地不管在人家骨肉、朋友中间,还是在不相干的人中间挑拨是非,散布仇

恨,乱子闹得越大,他就越得意。逢到人家找他谋害人命、或是干其他的好差使时,他总是

一口答应下来,从没推辞过;遭他暗算因而送命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对于天主和诸圣,他一

味亵渎,哪怕是为了一点不相干的事情都可以暴跳如雷。他从没踏进过教堂;提到圣礼圣

餐,他总是使用着最难听的字眼,好象在讲着不值一提的东西似的。另一方面,酒店和下流

的场所,却难得缺少他的踪迹。他离不开女人,就象恶狗少不了一根棒子,再没有哪一个恶

徒象他那样有伤风化、违反人道的了。他做起抢劫的勾当来心安理得,就象是修士向天主奉

献牺牲一般。他好吃好喝,把自己的身子都糟蹋坏了。他又是个出名的赌棍,专门做手脚、

掷铅骰子,去骗别人的钱。

可是我何必多噜苏呢,从古以来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象他那样的坏蛋了。总之,有一个

时期,他凭他的奸诈给缪夏托效劳,而缪夏托也仗着自己的财势庇护他,把他从受害人的手

里、从法律的掌握里救了出来,不止一次。

现在缪夏托就想起了他来,恰泼莱托的历史全在他肚里,他认为要对付那些狡黠的勃艮

第人就非他去不可。他差人去把他请了来,向他说道:

“恰泼莱托,你知道,我要出国去了,以后不知哪天才得回来,只是还有些债务没跟勃

艮第人了结,这班人可真刁滑,我想要不是劳驾你走一遭,就再没哪个可以把我的钱收回来

了。再说,你眼前也是空闲着,要是你愿意去的话,我将来自会给你向朝廷讨一份护照,你

收账回来,便从账款里提出一笔相当的数目来给你做酬劳。”

恰泼莱托这时正没事可干,手头很紧,如果向来照应他、庇护他的朋友一走,那情景越

发困难了,所以他毫不考虑,一口答应了下来。两人谈妥之后,缪夏托就启程了。

恰泼莱托带着委托证明书和皇家的护照。也来到了勃艮第。那里的人谁都认不得他;而

他居然一反向来的本性,用温和公平的态度来催收账款,行为检点、尽他本分的职务,好象

他有多少邪恶的手段他都要藏起来,准备到最后才一下子使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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