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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緘默其口,在人聲喧囂中靜靜盯著季元現側顏。正紅漢服,金線交織,映得他星目剪水。時間仿佛變得很長,又很短。十年前在他身後偷吃桂花糕的元寶,與今天坐在他身邊的小司令不可同日而語。
他知道。
正因知道,才更惶惶不安。
顧惜曾如此形容季元現‐‐這人血裡帶風,是自由的,抓不住。濃烈時近在眼前,清冷時遠在天邊。
如果,如果可以把心事和盤托出,顧惜想,是不是能好受一些。充其量往後一別兩寬。情況若好點,萬一季元現接受呢。
&ldo;元寶……&rdo;
台上剛唱完貴妃醉酒,楊玉環滿頭點翠珠花晃得顧惜思緒混亂。
今夜他有些壓不住,壓不住心底那股躁動。
&ldo;我……&rdo;
季元現轉頭,明亮的眼睛眨眨,形象全無。嘴角沾著醬汁兒,執筷姿勢因衣袖寬大而稍顯猥瑣。小司令囫圇吞下食物,差點噎成二五缺。
&ldo;咋、咋了,奶昔。是大閘蟹不好吃,還是醬豬蹄不合口啊?&rdo;
顧惜:&ldo;……&rdo;
有一瞬他無比懷疑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麼。
算了。顧惜好不容易聚起的勇氣橫在胸口散去,還是不要問不要說不要讓愛跑出來。
執者失之。
當人想要成為歌者,便失去了歌。當人想要成為詩者,便造不出詩。
什麼都不奢望時,一切都會如期而至。
戲台上正唱《遊園驚夢》,&ldo;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rdo;
也唱&ldo;良辰美景奈何天&rdo;。
顧惜揉一把季元現的頭髮,笑著換話題:&ldo;第二場聚會在哪集合。&rdo;
&ldo;哎,都是半大不小的爺們,你動不動揉我頭髮很沒面子啊。&rdo;季元現抱怨,卻不是真計較。他將頭髮扒拉順,繼續道,&ldo;1926唄,秦羽找他哥們兒開車來接我們。十一點,準時門口見。&rdo;
&ldo;開車?&rdo;顧惜遲疑兩秒,&ldo;成。&rdo;
家宴散席時,晚輩領了紅包便腳下抹油。溜的溜,跑的跑。長輩也不阻止,如今守歲觀念淡薄,除開老人,誰還願在家呆著。
這點倒是與時俱進了。
秦羽的朋友叫林沈海,季元現覺著面熟。約莫是普通班的學生,看起來挺不老實。秦羽端坐副駕駛,跟他媽拉客的老鴇似的。
&ldo;現兒!惜哥!趕緊,上車。咱年輕人換個場子嗨皮去!&rdo;
&ldo;先說好啊,今晚不醉不歸,誰他媽先跑誰是豬。&rdo;
&ldo;司令,磨蹭什麼吶!&rdo;
季元現硬著頭皮坐上去,伸手從後邊拍拍秦羽腦勺:&ldo;你他媽確定沒喝假酒,發什麼瘋。&rdo;
顧惜接:&ldo;林沈海,好生開車。&rdo;
顧道長對他人向來惜字如金,冷不丁冒一句,小司令後知後覺不太對勁。他瞄一眼儀錶盤,速度不算快。但這方向盤是不是控制得有點糟糕……
&ldo;哎,兄弟。&rdo;季元現叫住正在激情唱rap的林沈海,那丫特投入,滿嘴的江湖任我闖。
小司令提高音調:&ldo;我說兄弟。&rdo;
林沈海遽然轉頭:&ldo;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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