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4/5页)

“她这个学期开课的堂数不多,近几天留在家里赶稿。”

“妳干脆把摊位收一收,我们去吃饭吧!”阳德慷慨得紧。“我上个月发表的论文稿费领到了,请你吃排骨饭。”

“你必须连我表妹一起请,我跟她约好了今晚求宿一宵。”绕珍跳起来收拾细软。难得他大爷亮了荷包,不敲白不敲。

一张浅米色的资料表格飘落招生摊位,暂时冻结两人收拾的动作。

绕珍讷愣地仰首。

表妹羞怯而凝毅的佳颜出现在她面前。夕阳的光束投射在她的白衬衫上,反照出如烟如雾的蒙陇,绕珍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张先的词句……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

朱粉不满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平心而论,她自己的外在条件并不逊色,但比起灵均的清灵,总是多出几分泥尘气。

“我……我要,入社。”简短四个字的请求句已经让屈灵均挣扎了整个下午,终于鼓起勇气提出口。

“美女。”阳德吹了声口哨。“请问电话号码几号?”

“放下!”绕珍一掌拍掉他摸走的入社申请。“妳不行,没得商量。”

“为什么?”灵均怯怯地抗议。

“不为什么,反正妳待在青彤,表姊自然会罩着妳,干嘛浪费课余时间参加社团?”她提了一个不算借口的借口。

灵均自幼便非常害羞,受到语言障碍症的影响,她平时讲话只能以缓慢含糊的方式咬字,情绪激动时更会发生口吃的情况,因此自卑感比起同侪朋友们更加明显,最害怕成为众人的焦点。而今,她却要加入一个以卖弄三寸不烂之舌、或一切可能手段攒银两的社团,有没有搞错?

叶绕珍啥都不宠、谁也不爱--当然,老爸、老妈除外--偏偏疼坏了这个清清弱弱的心表妹,教她眼睁睁看着表妹接受命运的磨练,在一次次的挫折中伤心落泪,倒不如把她五花大捆、搁在高压电铁轨上,活生生让火车辗过去还痛快些。

“可是,我想,训练自己,的胆识。”灵均已经习惯唯表姊的马首做前瞻,不过今儿个她可是吃了秤坨铁了心。

“如果想训练胆识,中元节的时候我再约你去逛基隆鬼屋。”

“无所谓,我收妳。”阳德力排“独”议,抢下灵均的申请表。

男性嘛!好色而慕少艾是正常举止。而他恰好与全世界二分之一的人口一样正常。

“喂,我说拒收就拒收,你怎么一点也不尊重社长?”海鸟社的头头喷烟了。

““社长”,别忘了妳正在和亲爱的“助教”说话。”阳德怡然又自得。

“助教又如何?”她横眉竖眼地警告他。“妳以为自己是助教就可罔顾学生意愿?告诉你,现在快要进入二十一世纪,中华民国政府已经解严了,中共也面临国际人权协会的施压,欧洲各国联合成命运共同体,美国依然面临钜大的财政赤字,新加坡跃升为“四小龙”的高度成长国家,连台北市的捷运木栅线也通车了。”

阳德助教和新收社员互相交换纳罕的视线。

“请问以上申论与海鸟社招生活动有何关联?”

“当然没关系。”绕珍打量蠢蛋似地扫瞄他。“重点是,内举要避亲,我拒绝收受流着相同血源的亲属担任社员。”

“叶同学……”第四道杂音突然插进来。

绕珍罔顾新来者的存在。“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强调--我,绝对禁止,屈灵均,加入海鸟社。”

“原来妳叫屈灵均。”阳德向来热心公益,立刻转身欢迎新社员。“欢迎、欢迎,在下阳德,法律研究所二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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