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页)

惟继位问题之所使人忧虑者,则因今日政府绝无制度可言也。今之政府,即个人独断专行之政府!袁氏轻轻扫去国会,另定一种宪法以合其宜,今之宪法,若袁氏不以为宜,则随时可以取消。袁之仇人,或死或降,新税施行,悉出己意,政事之良窳,由袁氏自负责任。在外人视之,苟袁氏一旦不测,则现有之行政机杼,悉将倾覆而无遗,此为独夫政府之恶果!故主张帝制者,有以袁氏为皇帝,以袁子为储君,父逝子继,俾行政之责任,有所归属之语。但吾人所不可忘者,袁氏已为公认政体之元首,袁氏不用此政体,而反破坏之!袁若由总统而为皇帝,谁敢信其必采宪法政体,如主张帝制者所言乎?吾人知其必仍专制不逊于前,即有所谓国会者,亦必为袁氏个人之国会,存亡系于袁氏个人之意。若袁氏果有召集国会之心,则以君主国名义召集国会,何若以民主国名义召集国会之为名正言顺,于事更事便利耶?推论此事之根由,实因袁氏欲在国中培植绝大势力,以决继位问题。但若袁氏为总统时,既不能达其希望,则作皇帝时,又乌能达其希望耶?此事千言万语,讨论不穷,然其结论则一,即择定之继位者必为新握重权之人,或为常集权力行政统一之领袖;若仅决定继袁氏者抑为总统或为皇帝,则无益焉。中国国体应釆民主制耶?抑君主制耶?此固为华人独自解决,勿庸外人置议之问题。华人苟民心一致,而国体变更,又足使国本坚固,则外人决不作干预之梦想。然袁氏之得以巩固其地位者,多赖外人精神上财政上之助力,外人于此又乌可无言耶?数年来中国危乱之际,外人势力影响于中国事者,其功甚伟,难以尽述。就事实言之,外人扶助袁氏使其得有今日,外人固望袁氏善用其因外人扶助而得之权力,以造福于国家也。今若以帝制而改良时局,则非此间多数欧人所敢信者也。不独信其不能改良时局,且恐时局反因此而愈恶!盖外人知国人对于袁氏计画,必有激烈之反对,甚至非用兵不足以定之也。再袁氏长子入继大位,果能较国民心目中所以信任之代表更为安稳乎?此亦非外人所敢信者也。质言之,此间外人,以为袁氏刻方着手行其建立政局之事业,且有发表意见者,谓袁氏不应利用赖外人而得之权力,以扩充其个人之希图云。

筹安会之为秉袁意而设立之御用机关,实已不待明眼人矣。当时反对派有欲组织团体与筹安会对峙,如国体研究会、治安会、国是讨论会等,然或官厅不予立案,或受其他之牵掣不能成立也。

第四节帝制之实现

筹安会既由各省机关及各团体代表“投票议决,一致主张君宪”而奏功,于是梁士诒继起组织请愿联合会。以沈云沛为之长,作进一步之工作矣!其发起之宣言如下:

民国肇建,于今四年,风雨飘摇,不可终日,父老子弟,苦共和而望君宪,非一日矣!自顷以来,二十二行省及特别行政区域暨各团体,各推举尊宿,结合同人,为共同之呼吁,其书累数万言,其人以万千计,其所蕲向,则君宪二字是已!政府以兹事体大,亦尝特派大员,发表意见于立法院,凡合于巩固国基,振兴国势之请,代议机关,所以受理审查,以及于报告者,亦既有合于吾民之公意,而无悖于政府之宣言,凡在含生负气之伦,宜有舍旧图新之望矣!惟是功亏一篑,则为山不成,锲而不舍,则金石可贯。同人不敏,以为我父老子弟之请愿者,无所团结,则有如散沙在盘,无所榷商,则未必造车合辙,又况同此职志,同此目标,再接再厉之功,胥以能否联合进行为断。用是特开广座,毕集同人,发起全国请愿联合会,议定简章凡若干条。此后同心急进,计日成功,作新邦家,慰我民意,斯则四万万人之福利光荣,匪特区区本会之厚幸也。

自请愿联合会发生以后,各省及各机关之请愿书,纷纷投至,即向参政院提出。当时之参政院又奉命为代行立法院,于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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