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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必须你把喜事的程度,办到什么样子告诉我,我才和你帮忙。不然,我就

不管,免得白费心。”何剑尘道:“告诉你也未尝不可,不过这话太长,你又是一

个最喜欢搜根究底的人,我实在怕和你说的。简单的说,花君已下了捐,住在小房

子里了,她现在是等我筹款子赎身。”杨杏园道:“什么?已退捐了么?这是哪一

天的事?”何剑生道:“是昨天的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杨杏园道:

“她那位陈家里,也不让于梨云的无锡老三。她怎样能轻轻易易的让花君下了捐?”

何剑尘道:“你哪里知道,这一个星期之中,明闹暗吵,也不知闹有多少场。到了

前天,花君索性托病不见客,陈家里气不过,就把她叫到小房子里去,不问三七二

十一,又骂又打,重重的警戒了她一番。花君也不哭,也不闹,忍痛受了一顿苦,

回到班子里去,不声不响,泡了四盒火柴头,打算喝下去。却被阿根看见,把它抢

下来了。回头陈家里来了,龟鸨聚在一处商量,说是你管得了她的人,管不了她的

心。只要姓何的出几个钱,你就让她走罢,要不然,这样天天闹下去,生意是没有

望的。设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人财两空?陈家里仔细一想,实在没有法子,只得

把她带回小房子里去亲自看着她,对她说好说歹,说:‘我并不是不让你从良,只

望你多帮我两年忙,把亏空弄干净了,再让你走。现在你要从良去做太太,是你一

生一世的好事,我也不能为我误你一生。只是你轻轻快快一走,丢下我,好比铁匠

围裙,浑身都是火眼,怎样得了?我这几年,也没有待错你,你跟着人走了,就不

替我想想吗?况巳我这亏空,总也是为你累下来的。你既然要走,也应该替我想想

法子呀。阿囡呀!我总把你当亲生的儿女一样看待,你跟人去做太太,日子是望上

长的,我求你,就只这一回了。你真狠心教债主逼死我吗?就不问我吗?’说到这

里抹着鼻涕就哭起来。”杨杏园道:“你何以知道这样详细?”何剑尘道:“这都

是阿根来告诉我的。花君到底心软,被她一哭,心就哭软了。就叫阿根来把我请了

去,商量这件事。说来说去,至少还要预备八百块钱。在北京是决计筹不出来的,

我只好亲自到天津去跑一趟,顺便把几件钻石,就在那里卖出去。”杨杏园道:

“花君当真把钻石送给你吗?”何剑尘道:“这个岂能假的。”说着便在身上掏出

一个白银小豆蔻匣子来。打开匣子,里面有两只戒指上面的钻石,都有豌豆来大,

另外一副耳圈,上面也嵌着一副小些的钻石。何剑尘便一样一样拿给杨杏园看,微

微笑着说道:“如何?”杨杏园不料花君居然有这些积蓄,还能完全交给何剑尘,

真料不到的事。又是羡慕又是佩服,说道:“这四件东西,何止值一千二三百块钱。

照我看,可以到一千五。完全卖脱你就不必筹多少了。”何剑尘道:“你不知道,

不是接了人到家,就算事的。添制衣服,买木器家具,以及家里零用的东西,哪里

不要钱?照我算,至少还要预备一千。就是我到天津去,也没有什么把握,还是撞

木钟呢。”说到这里,看看手上的表,已经五点了。说道:“我还要到几个地方去。

话就是那样说,奉托!奉托!”说着把豆蔻匣子依旧揣在怀里,匆匆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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