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5页)

落时的五个骰子都被滑入了进去。随着苏西手指翻舞,这道光愈演愈烈,鼎盛时候,啪的一声,消失无踪。

三月还在炫目,苏西已经掀开来。

四个六,一个五。

众人哇的一声。

有人已经把那杯混和酒端到三月面前。酒醉人迷里,已经看不出半分什么颜色。

三月咬住嘴唇,缓缓低下头,眼底的玻璃几在昏黄中现出她脸,厚厚的脂粉眼影,被汗湿了,狼狈的混浊。

手里也不知何时全是细汗,骰盅一下子脱手滑下去,落到地上。

“豹子!”

所有人都没了声生息,五个骰子,整齐划一的荧光六点,衬着清一色蓝底,也像是三月工装那种湿哒哒的孔雀蓝。

这下,连褚颖川也禁不住微微侧目。

“不过是个游戏,别太认真。”

三月一边起身,一边微笑,恭谨的笑法唇线绷的过紧,露出尖利虎牙。

腿跪的时间长有些麻,三月保持不了什么优美的姿态,踉跄着步子离开。

回身关门时,避无可避的看见卫燎抓过杯子,一口气喝下。苏西急的跳脚,手忙脚乱的拿水果帮他压酒。可唇不知何时微微上扬。那一身时尚的尖端,唯有嘴上桑子红的颜色,似一弯暗火,太过灼艳,早就不再流行

关上门后,三月在玻璃的反光里瞧见自己的口红,已经在酒杯上脱了大半的颜色。

卫燎借着醒酒走出包房,一步慢似一步转过弧形的拐角,就看见远远走廊的尽头,站着三月。

卫燎不知不觉停下脚步,脸上滚滚烫。

三月在一扇假窗前静静站着,嘴边是薄如蝉翼的四瓣花,持花的手指在灯光下竟和花瓣一样是半透明的,迎着光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淡白的花咬在唇边,一嚼一嚼的消失。初时卫燎一惊,以为她在吃花,过了片刻才记起来,她能将各色水果雕出玲珑花来,手艺是他再也没有遇见的灵巧。

远远地似乎有人端着酒来纠缠,卫燎看见三月受了难一般,咬着嘴唇,声音在音乐中隐隐约约传来:“不成的,身体不舒服,喝不动了……”

终究在一串轻笑里,推脱了过去。

油腻半残的妆,浓重的混入鬓角,一双眼盈的似要滴出水来,勾引那人又开了一瓶百加得。

等那人走开了,仍旧继续静站在那里,啃噬半朵残花。

夜夜欢歌的灯晃的卫燎眼前一片模糊,遥远的记忆里穿着洗得发黄的白衬衫,蓝色校服的那个人也不禁模糊。

其实早已模糊,卫燎站在走廊那端。

心里冰冰的凉。

凌晨三点,三月下了夜班回到租来的窝里,夜已深了,万家灯火都陷入熟睡,而她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视,增点人气。

二十一寸的老式彩色电视,外面的匣子还是紫木的,刚搬进来时只能收到四个节目。三月自己跑去旧货市场买了天线,又配了一个十元钱的万能遥控器,竟然也好使。惹得房东赞叹,有个手艺好的男友。

电视里正重放九七版的天龙八部。

阿罗由大理无量洞回到中原途中,在茶花林内遇上段正淳。

阿罗说,遇上命中克星。

三月想,阿罗八岁起无父无母,寄人篱下。

段正淳是身世显赫,天之骄子,风流不过是骨子里的习性。

须知无人能将皇权富贵,视作浮云。佛家说,不食人间烟火,可以登上西方极乐世界,成佛。

而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里,蝼蚁一样的人。

于是,他不会理解她的苦,她的痛,她的恨,她的狂……

二十年光阴,段正淳身边风流不断,阿罗却只有一个曼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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