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鱼头也一声不吭,发动车子上路,一路无话。
一星期后,鱼头在乡里接到县委办电话,通知他立刻到县城,葛副书记有事找。鱼头让驾驶员开车,坐那辆破吉普,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县城,去了葛珊的办公室。那时葛珊办公室里有人,一见鱼头,她一摆手让屋里人全部出去,厉声道:“关上门!”然后也不说话,只是紧绷脸看着鱼头。
鱼头知道葛珊是生气了。葛珊大约是昨天回家,才从老公那里听到了上星期的事情。人们毕竟是夫妻,夫妻吵得再凶,隔几天,小别赛新婚,一上床万事皆休。鱼头算什么?第三者?哪有那个资格!如叶公子所骂:“你小子什么东西!”所谓风马牛不相及,这种事哪里轮得上鱼头如此插足。
但是鱼头就是鱼头,他没有慌。
“我知道葛副什么事找我。”他说,“我检讨。”
葛珊问鱼头检讨什么? 鱼头说他不该打人。鱼头说自己打人是有前科的,不接受教训,重蹈覆辙太不应该。为此他愿意接受领导的一切批评,承担责任,听任处理。葛珊忽然情绪低落,摆摆手说:“你走。”
这事后来广为流传。谁说出去的?叶公子,这人爽快,有一次与朋友饮酒,在酒桌上提及他跟鱼头有一笔老账没算清楚,人们这才明白其间瓜葛。我们就此表扬了鱼头,我们说最能体现该同志水平的是做检讨。如今我们比较擅长表扬与自我表扬,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水平略有欠缺,哪像鱼头能够检讨得这么深刻。我们当然还是以表扬为名行讥讽之实。以我们看来鱼头这次毁了,这人毛病过头了,他还在买“无知少女”股吗?天底下哪种股票是这么买的?
我们知道葛珊的个人情况比较特别。该领导出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中学教员,她丈夫叶秉南却出自名门,双亲都是本市的老领导,离休干部。据说葛珊被选中启用,除本人条件好外,跟她公公婆婆两位老领导的人缘和影响不无关系,至少有所促成。葛珊的丈夫叶秉南在本市有“叶公子”之称,性情豪爽,喜欢交朋友,参过军,在部队里当过炮兵连长,上尉军衔,转业后去了市交通局。葛珊大学毕业后在市计划委员会工作,当时小夫妻地位相当,夫唱妇随,没太多麻烦。后来情况忽然变化,葛珊被派到县里任职,当上领导,夫妻间有了落差,叶秉南渐渐有些不平衡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葛珊工作越是投入,对小家庭的照料就越发力不从心,当丈夫的自然就更不平衡。他们的家中开始充满各种声响。叶公子个性挺强,颇有大男子精神,他有一句名言,叫男上女下天经地义,女人无论如何总被压在下边。不服压怎么办?左撇子干嘛?于是便有了鱼头耳闻目睹的那些事。女领导当然比我们这些男领导难当,这不错,但是再怎么难,这类事也不归鱼头来打抱不平,鱼头显然有些发晕。
隔年是换届年。葛珊被提任县委书记。眼下县委书记的空缺多由县长递补,副书记直接提任书记的情况不多见,但是葛珊任职却也不让人太意外。她是什么人?“无知少女”,
这种说法挺错误,重视培养女干部却是需要的,平心而论这个人的能力至少不在我们之下,所以她上也挺正常。葛珊当上书记之后,鱼头忽然冒出头来,在政府换届时脱颖而出,由乡长而成副县长的一个人选,这无疑具有破格任用意味,没有该县主要领导也就是葛珊的力荐是不可能的。这位女领导真是大度,不计前嫌,不受鱼头和她丈夫叶秉南间一拳恩怨的影响,或许不光如此,反是鱼头这一拳让她印象格外深刻。鱼头的任用在当时曾引发争议,有人挖他的老底,重提该同志大青江环境污染,殴打史猴子的旧事,说这种素质这么毛病哪还能用!葛珊力排众议,就用这个鱼头。她说,鱼头有他的毛病,但是也有长处,这人有头脑,有拼劲,敢冲锋陷阵,一个县班子里需要有几个这种类型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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