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4/5页)
…说出来了。
风生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语言回应弟弟。
他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以为单纯的弟弟不知道他的工作性质。
不不不,没有机心的笨人一直是他。突然想起当时向母亲要求对弟弟保密时,母亲那似笑非笑着答应的表情,只怕是早已知道瞒不过云遏吧!在香家那种沆瀣之地生活得如鱼得水的弟弟,怎么可能像他一样单纯得近乎愚蠢?何况,有哪一家正规的旅行社会支给员工的薪水会高得可以住豪华公寓开林宝坚尼?只是他不说,云遏也从来没有问。
想到自己居然曾经道貌岸然地教导云遏:「在公司里做事,无非就是装聋作哑一忍再忍」,「识人,绝对是一门了不得的学问,若是一味的先敬罗衣后敬人,说不定会失去重要的客户」。看在弟弟眼里,一定如跳梁小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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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不可抑制地笑起来,只是低声的笑,并无失态,却一连十分钟都停不下来。
云遏渐渐发觉不对劲,大是紧张,使劲擎住他的双肩,一迭声地叫:「哥哥,不要这样。」
可是风生还是一直不停地笑。
突然,风生感到被弟弟托起后脑勺,然后,一个温热略带酒味的物体覆上了他的唇。
和所有客人充满脂粉香的柔软完全不同,那唇是干燥而充满男性麝香味的。
是云遏在亲吻他。
那一刹风生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反应,任由云遏的舌头长驱直入攻城掠地,几乎舔递他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接着终于回过神来,猛力地推开弟弟。
这一下力道极大,云遏在地上连翻了两个滚,撞到墙壁才停下来。他的右肩撞到了床角,发出很响的声音,痛得忍不住小声申吟。
风生下意识地向云遏跨出一步想察看他的伤势,但随即又停下来;他咬咬牙,摔门而出。
然后发动车子,以接近危险的速度飞快逃离。
就这样无意识地开着车子一直来到西隧海边,然后才下车在长堤上坐下,无意识地用手帕反覆擦拭嘴唇。
远处有几对少男少女正在嬉笑追逐,天真无邪的脸上有灿烂的笑容,成|人的烦恼,离他们是那样远。
风生渐渐平静下来,想起十多年前,也曾带着弟弟在海边捡贝壳,手小脚小的云遏有时会笨拙地摔倒,然后哇哇大哭找哥哥;为了避免母亲训斥,回家前自己总会给他买冰冻青草茶。
后来母亲和云遏终于得到承认,被接回香家大宅,分别那天,弟弟哭得满脸是泪,坐上车后还不停地喊「哥哥哥哥」,撕心裂肺。
再后来他被送到约克郡念寄宿学校,那个矫生惯养的小少爷弟弟怕他吃不惯腻答答的英国沙拉,来看他时还带上亲手做的油豉捞饭。
这么多年来,让孤独寂寞身份尴尬的自己心中始终保留下一小块温暖和希望的,不正是弟弟吗?
风生低下头,凝睇自己细白的手指,光滑的皮肤,和皮肤下面隐隐的青色静脉。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要云遏能出人头地。
***
李风生走进真爱旅行社,发现连自己工作的地方也是一片愁云惨雾。
他走上前去问道:「梦欢,你损失多少?」
梦欢抬起头,微瞠:「说多不多,只是年底结婚时无法穿上那款心仪的薇拉王了。」她正是那名接周岚电话的女子。
看着别人在股市大有斩获,于是忍不住也跟风玩两手,谁料才短短几日就变了天。呵,真是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她向风生勾勾手指示意他伏耳过来,小声道:「蓝老板的损失超过数千万。」
风生笑:「无妨,她损失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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