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4页)
了过来,大吃大喝,笑道:“他们此刻还不敢下毒!”说罢看了保柱一眼,将一份食物抛过去,保在心念一动,竭力喊道:“上面不要再吊食物下来,我饿得起!”李思永飞起一脚,把他再踢一个筋斗,他还是恶毒地笑着。保柱料定,在这种形势之下,他们互相要挟,吴三桂不敢杀他们,他们也不敢杀自己,乐得大家挨饿,到饿得慌了,不怕他们不就范。而且他算定,如果大家都饿得晕软无力,外面的武士,就敢闯进水牢,那时自己当然可以逃出他们的掌握。
经保柱这样一嚷,上面果然停止供食了。一连过了四天,大家都已饿得发慌,凌未风忽然生起病来,全身痉孪,抖个不住,刘郁芳也虚弱无力,慢慢地挪近他的身边,执着他的手,凄然地望着他!虽然是在黑暗的水牢,凌未凤也能从她晶莹的眸子中,感到一份凄冷。他感到心灵的颤慄,与心灵的痛苦比较起来,他身体的痉挛真不算得什么一回事了,虽然身体的痛苦也在折磨着他。
刘郁芳挪正身子,执着他的手问道:“未风,我们都恐怕不能活着走出去了!答应我,你能够告诉我实话吗?”凌未风将手挣脱出来,又习惯地绞扭着手指,喟然叹道:“如果确知我就要的话,在临死的我会将一切告诉你。”
刘郁芳屏息呼吸,一见他绞扭着手指,突然又把他的双手握着,用一种突然爆发的、又好像自言自语的声调说道:“你生平曾干过一二宗真正残酷的事情吗?如果你干过,你就知道这要比死还难受!我杀死的那个童年朋友,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会遗憾终生。但如果他像你那样,没有死去,只是跑到远远的地方去,而他又一生恨着我,那么我就不止是遗憾而将是每一个白天和每一个黑夜,都处在恶梦中,在梦中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就像这个水牢一样……”
凌未风痛苦地回答道:“你说得已经够残酷了!我但愿你那位朋友还是死去的好,活着回来,恐怕真是更残酷的。啊,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童年是怎样的,是吗?我们现在都是大人厂,悄有时也还会回忆起小孩子时候是怎样的,是吗?”
刘郁芳用一种期待的眼光搂着他,低声道:“你说吧!”凌未风再度将手挣脱出来,又绞扔着手指说道:“我的母亲很爱我,但有时她也很严厉。有一次有个大孩子欺侮我,我把他打了一顿。我的母亲责备我,我觉得很委屈,我突然偷偷地离开了家,躺在附近的山顶,在那里想:母亲一定以为我死了,这时候她一定在哭泣了。这样地想着想着,孩子的心好像是既感到快意,又感到凄凉……啊!郁芳,你在笑还是在哭了?你感到这个孩子想法很可笑吗?”
刘郁芳哽咽着说道:“你为什么要折磨你所爱的人呢?”凌未风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那时大约是觉得母亲这样爱我,就不该不问青红皂白责备我,孩子气的想法常常是这样的,是吗?”刘郁芳呼吸迫促,第三次将他的双手握着,说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孩子了!”凌未风忍受着痛苦,故意笑出声道:“我不是说我们的事。当然我不是你那个朋友。不过我想他也许有过这样孩子气的想法,而且如果他像我那样,很小的时候,就跑到寒冷的异乡,啊!我忘记告诉你,我常常突然发生痉挛症,就是小时候在寒冷的异乡造成的。我想你的朋友如果像我那样,假如他是活着的话,他想起来也许会发狂的!”
刘郁芳突然紧握他的双手,以充满绝望的声音说道:“真的一点也不能原谅吗?”凌未风忽然低低地说道:“我想是可以原谅的……”话未说先,忽然水牢上面吊下一个人来。
李思永虽然饿了几天,还能走,这时见上面吊下一个人来。忙迎上去问道:“什么人?”那人披着一件斗篷,遮过头面,一言不发,缓缓走来。李思永等他走近身边,猛地伸出在乎,一把拉着来人脉门,拇指食指紧扣在“关元穴”。李思永虽然久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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