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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众奇葩瑰丽中,最令我们印象深刻的则要数川剧《白蛇传。金山寺》了,又因讲述的故事与《问情》都改变自《白蛇传》,大家拭目以待之余又不免有些隐忧。《白蛇传。金山寺》讲述的是白蛇仙姑因爱恋桂枝罗汉,被如来佛长期囚禁于白莲池中,但她愈经磨练,愈恨天规无情,于是愤然挣断枷锁,逃得人间来,后来在青蛇的帮助下,与谪贬下凡的桂枝罗汉(即许仙)结为夫妻。法海禅师奉如来旨意,尾随下凡,屡施暗害,直至拆散美满姻缘。为维护纯真的爱情,还击法海之流的倒行逆施,白蛇怒显神通,水漫金山,与青蛇一起勇斗凶恶。最后青蛇舍生取义,终于成全了白蛇的幸福。
故事并无新意,但用川剧演来,我们却都是第一次观看。毓敏秀不免有些看呆了,那变脸、喷火、水袖独树一帜,妙语连珠,再加上写意的程式化动作含蓄着不尽的韵味,连那带着诡异腔调的四川方言土语都变成横生妙趣了。这是与歌仔戏全然不同的演绎方式。歌仔戏原是以宜兰地区的落地扫为雏形,吸收了车鼓阵等元素发展而来,虽也带着土生土长的土气,却都以唱调为主,或是生旦对唱,或根据剧情穿插有丑角的插科打诨制造笑料。文场的丝竹乐器与武场的打击乐器则与京剧相差无多。
见她怔愣着出神,我犹豫了片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彼时她脸上已经画好了妆,身上穿着那件晶晶亮亮的白蛇装。不知道制作组作何想法,竟把《问情》安排在《白蛇传。金山寺》之后,时间紧迫得让人们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只怕我们一上台,高低优劣便立见分晓了。
“别担心。”我说。是她告诫我们是非成败抛之一边,却不想她才想最紧张之人。
她回我一笑,“倒是让你笑话了。”
我不知再说什么话,只望向那舞台上,端地一看只见一人水袖一扫,已是换了一副面具,真真是堪称神奇。我便忍不住赞叹道:“川剧这变脸功夫倒真是天下一绝。”
“嗯,”毓敏秀低低应道,过了一会,才听她说:“你说倘若把这变脸也引用到歌仔戏里面来,是不是也算一种特色呢?”
我被她这异想天开的想法逗得忍不住笑了笑,“你痴人说梦呢,就说我们这歌仔戏,哪一个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敢上台献丑吗?你看他这炉火纯青的技艺,只怕十年八年也练不出来。更何况,人家凭什么把这看家本事教给我们呢?”
毓敏秀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没有回话,我以为她气馁了,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她又说道:“没试过又怎知不行呢。”说着便往后台走去,不再看了。
《问情》初初上场之时,并没有引起观众共鸣。虽然白蛇和青蛇的出场采用了现代舞的技巧,但观众似乎并没有看懂。人也不多,就纹丝不动地坐着几排,据说好像都是文化局的领导,这本就令我们很拘束,如今就更有些无措了。饶是我之前再怎么舌灿莲花,如今怕也只剩自卖自夸的嫌疑了。因为闽南语的唱腔,再加上歌仔戏独有的曲调从未在大陆开演过,一众领导竟从一开场到第一场结束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最后结束的时候爆发出一阵井然有序的掌声。
毓敏秀和林佳喜显然也都意识到了整个问题。
“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们的戏啊?”林佳喜这样说,“我从来见过有人听戏还能不言不语不笑的。”
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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