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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進去還好,一進去,眼前是破敗的小院,耳邊是搖搖欲墜的門窗吱嘎作響,再想到那個白眼狼的行徑,祂只覺心裡堵了塊石頭不上不下。
若米早把頭縮回了主人袖子裡,沒想到卻被祂一把揪了出來:「給我磨刀。」
小銀人只好挽起褲腿,抱起刻刀,把刀鋒在腿上蹭來蹭去,隨著「唰唰」的輕響,刻刀不一會兒
便磨得鋥亮。
若木從袖子裡取出一塊青灰色的玉石開始雕刻起來。
祂的動作格外用力,顯是拿石頭撒氣。
若米覷著主人神色:「冷……」
剛說了一個字,主人已一個眼刀子飛過來:「不准再提此人。」
小銀人忙低下頭來,兜著手連道「遵命」,一邊用眼梢瞟著主人熟練的動作,心道不准人說,自己倒是雕得賣力。
……
翌日,許青文收到了妘氏家主傳來的信簡。
那位與凡人私奔的妘氏女雖被家族除名,但像妘氏這樣的世家,不會任由血脈流落凡塵而不加留意,因此他們雖對那妘氏女凡間後代的命運不插手、不干涉,卻將這些人都記錄在案。
傳到許青文手上的正是這份記錄,許青文用法術將玉簡上的文字拓到紙上,有厚厚一疊名錄,那位妘氏女的子孫後代在凡間繁衍生息數百年,還著實不少。
她先將其中的男子都划去——羲和神脈是傳女不傳男的,然後在剩下的人中尋找和郗子蘭年歲相當的女孩。
然而沒有,許青文不由皺起眉,連凡人這條線索也斷了,難道真是她想錯了?
她一邊思索,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著名錄,忽然一個名字吸引了她的目光:冷嫣。
她的心臟狂跳不止,腦海中一片空白,雙手止不住顫抖,將紙頁散落一地,可那兩個字仍舊牢牢攫住她的目光。
這個夢魘般的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這這份名錄上?
興許只是同名同姓,她安慰自己,一邊顫抖著手將那頁紙拾起來,每個名字旁都標註出了生辰八字,女孩的名字旁還另外註明了有無神脈,神脈的強弱,由強至弱分成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總共九等。
一看生辰八字,許青文的希望徹底破滅,那的的確確就是她所認識的冷嫣,在宗門裡養了十年,又被殘忍殺死的凡人少女。
她定了定神,強忍著恐懼往下看,冷嫣的神脈標註為「下上」,這和郗子蘭史無前例的強悍神脈對不上,但是也和她所認識的那個冷嫣對不上,他們自然檢查過她的經脈和神魂,她是沒有半點羲和神脈的。
許青文苦思冥想半晌,只覺難以索解,她傳音給妘氏家主,問道:「不知這些孩子的神脈是什麼時候測得的?」
妘氏家主不明白這位重玄的大能為何忽然對近千年前一支淪入凡間的血脈這麼關心,不過還是知無不言地答道:「每個孩子出生三個月之內,族中都會派人暗中尋機會測脈,然後記錄下來。」
許青文道了謝,斷開了傳音。
所以這個「冷嫣」剛出生時,有著「下上」的神脈,但是他們帶回宗門的那個孩子卻是沒有神脈的,兩個孩子是同一個人麼?
一個可怕的念頭慢慢浮起,命格相近,相貌相似,同為妘氏的後代……她連忙否認,不可能,兩人年紀相差整整兩百年,郗雲陽就算有通天之能,跨越兩百年光陰也是聞所未聞。
何況小姐的女兒有著得天獨厚的神脈,若果真被換到冷家,她的神脈又是怎麼回事?
可許青文無端有種感覺,冷嫣這個名字,似乎是解開一切疑團的關鍵。
她怔怔地坐了半晌,忽然有個念頭霹靂般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冷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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